此言一出,南音举在半空的手不知该如何了,时间有那么片刻静止,连萧翊赵疏都没想到徐二姑娘说话这么直接。
当着外人的面,北笙才虚与委蛇给南音一副笑脸,南音亦是如此,彼此心知肚明,何必惺惺作态?
北笙冷睨着她,南音想在萧翊和赵疏面前装大度贤惠,就不要怪自己不给她脸面。
二姐妹不和的事赵疏和萧翊有所耳闻,今日见了北笙脸上的伤便知道此事非虚,不怪北笙有气,南音此举太做作了些。
赵疏嘿嘿一笑,“光顾着说话,菜都凉透了。南音你说说,这鹿是国公爷在哪座山头打的?改日我也去。”
终于有了台阶下,南音将骨笄不动声色的揣进袖中,说:“小侯爷顾着吃就是了,就算是告诉了你,你也打不到。”
“好了,”萧翊捏着折扇站了起来,“今日来就是想请你们姐妹明日去北山冰钓,既然郎大人要为你们姐妹授课,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我还没吃好呢!”赵疏口里还嚼着鹿肉,手里举着酒杯,眼神幽怨的看着萧翊。
“那你吃吧,本王先走了!”
见萧翊出了暖阁,赵疏急忙吞下鹿肉,放下酒杯追了出去。
“王爷,我有事同你说!”南音也起身追了出去。
暖阁中只剩下北笙和两个婢女。
鹿竹看了眼屋外走远的三人,担心地说:“大姑娘和他们关系极好,就不怕她在王爷和小侯爷面前说您的坏话吗?”
“说去呗!”
不在乎的人不在乎的事,就是徐南音将她徐北笙诋毁在泥地里、粪坑里又能如何呢?
就如徐南音自己说的,姐妹间的梁子早就结下了,她还怕她几句诋毁吗?
饭菜已经放凉,绾月放在旁边的泥炉上热了,北笙吃完就去见安国公和贠夫人了。
不巧的是,她刚到门口,就听到一句“她一个定襄来的知道什么!母亲为何要偏心替她说话?”
未知全貌,北笙也能猜到徐南音又在贠夫人面前告她的状。
“南音!”
贠夫人打翻了茶盏,汤汤水水撒了一案,她高声斥道:“你若再将定襄二字挂在嘴上,别怪娘恼你!”
绾月挑起帘子,北笙微笑着进门,她丝毫不气,“女儿本就是在定襄长大的,姐姐说的也是实话,母亲就不要因为这点事就气恼姐姐。”
“不过,”北笙侧身看向南音,“姐姐,定襄于我来说是故乡,姐姐对我说百遍千遍都无妨,但请不要在母亲和父亲面前提及此事,此事于他们是心癌,姐姐是在提刀剖他们的心。”
十八年前,北方拓跋部侵犯大靖边疆,北安国公徐照庭和贠夫人就驻守在边境的宣德卫。
战事一起,安国公就让刚生下孪生女儿的贠夫人先行回京。
可硝烟弥漫,路上不是四处杀人的敌寇就是到处抢劫的土匪,贠夫人带着孩子和侍从只能弃车而逃。
当时抱着北笙的正是骆娘子,后面有人追杀,她只顾抱紧怀中婴孩,埋头拼命往前跑。
可跑着跑着,就不知道贠夫人去哪儿了,跟着贠夫人的其他人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