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南音姐姐,我一切安好,勿念。
女儿拿箭刺伤了郎大人,郎大人对女儿有教诲之恩,恩重如山,女儿却行大逆不道之事,着实罪孽深重。
女儿刺伤朝廷重臣,回京后定会被凌迟处死,女儿十八年才寻得亲生父母,亲生姐姐,女儿属实不想死。
女儿在外逃避一阵,等风声浅了再回京探望父母和姐姐。还请父亲母亲转告舅舅,让舅舅替女儿照顾好津淮,女儿在此叩谢了!
不孝女北笙敬上!
书信末了还画着三个跪着磕头的小人。
郎琢将信看完,再次向徐照庭郑重拱手垂问:“徐二姑娘寄了信来,想必国公爷已经知道她的下落了?”
徐二姑娘的信?斡风顿时目瞪口呆,安国公为何要责问大人?难道徐二姑娘在信中污蔑了大人?
郎琢不问还好,一问徐照庭霎时火冒三丈,终究因着郎琢的身份,硬生生将火气压下,愤愤在椅上坐了,才说:“本公要是知道她的下落,就不会来问你郎琢了!你倒是说说她为何要拿箭刺你?”
北笙信中虽未说明自己为何要刺伤郎琢,但徐照庭怎么想都不觉得自己的女儿会无缘无故伤人。
信中还隐隐有郎琢威胁她的意思,到底发生了何事令他的宝贝女儿不敢回京了,若今天郎琢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徐照庭是不会走的。
郎琢低垂着眼眸望着手上的信,竟然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一声笑让斡风心惊肉跳,徐照庭更是惶惑不解。
郎琢转过身来,淡淡地说:“看来是我吓到她了。”
斡风顿时挑了一下眉,这还需要“看来”?可不就是大人你屡次三番吓徐二姑娘么!
昨日虽没亲见,猜也猜到是郎大人将徐二姑娘逼急了,否则徐二姑娘怎会刺伤他!
徐照庭气得口干舌燥,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坐正了,说:“那你倒是说说,是怎么吓的她?”
“我亲了她。”
郎琢话音一落,徐照庭一口老茶喷了一屋,茶碗都没端稳,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
徐照庭豁然起身,瞪着郎琢,简直不敢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信为人表率、誉满寰宇、有经世之才的郎琢会说出这番话会做出这番事!
连斡风都吓了一跳,心中虽有所觉,但亲耳听到还是震惊不已。
郎琢面上很平静,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提了一下衣领,整理了一下袍袖,端端正正朝徐照庭行礼,躬身说:“琢今年二十有二,倾慕令爱久已,愿聘北笙为妻!”
原想等找到北笙好生商量后,再向安国公提的,此事到了如今这个份上,郎琢只好照实说了。
徐照庭倒吸了一口凉气,瘫坐在了椅子上。
此时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郎琢同赵疏比,自然郎琢要好上百倍,可徐赵两家早就约下了亲事,倒让徐照庭不知说什么好了。
徐照庭缓了一阵,寒声道:“本公非北笙,不能代北笙答你,可若北笙情愿,又为何伤你而逃?”
他起身,也朝郎琢拱了手,继续说:“郎大人是通情达理之辈,不要行强取豪夺之事。”
虽没有来时的怒意,然话音中亦有谆谆告诫。从郎琢手中拿走那封信,几乎是愤愤黑着脸拂袖而去。
别说成为他的女婿,若吓得北笙不敢回京,安国公与他拼命也无不可!
十八年寻回的爱女,岂容毁在郎琢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