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安陵容在延禧宫中被人暗算,霜雪便跟着伺候在安陵容身侧,于此事前因后果大约也知道,心中虽早知宝鹃存了异心,但刚听了安陵容所说,隐约猜到昨日自家小主身子不舒坦,大约也是被宝鹃所害,想到宝鹃三番两次谋害自家小主,心下怒气早盛。如今又见宝鹃竟当着众人的面如此诋毁自家小主,实在压不住心头火气。
宝鹃突然被打,先是一怔,反应过来之后想要挣扎着扑将过来,可双手却被侍卫反扣在身后,挣扎不得。
眼见着宝鹃不知悔改,霜雪更气,恨不能再扇一记耳光才是。
“霜雪,不可。”安陵容伸手阻拦。
霜雪听了,横着眉毛犹自生气,但既然自家小主发话,也只能咬着嘴唇愤愤站在一侧。
宝鹃冷哼一声,冲着一旁啐了一口血沫,冷眼瞧着霜雪,“你倒是忠心,你可曾想过一个入宫一年多还未有机会侍寝的小主,还能护你几时啊?”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皆是侧目。
都知寿康宫太后一向冷清,从不召见低位妃嫔,如今能让安陵容一个答应过来常住寿康宫,本就让后宫众人议论纷纷。原本私下揣度着这位安答应定是颇受恩宠,可此刻听来竟没想到,是位尚未承宠的小主。
侍卫之中已有不懂事的寻机会悄悄瞄着,好瞧瞧这位安答应到底是如何花容月貌,能让皇帝如此偏爱。也有年纪大些,将一切看得颇平淡的,心下暗叹一口气,这么貌美的一个宫嫔,到头来只和宫中绣娘竟是差不多。
石冉虽在宫内伺候的并不久,但也知不便参与后宫之事,现下听了宝鹃所说,自觉听了不该听的话,赶忙低头,忽又反应过来,立刻转头让身后随着过来的侍卫也往后退,免得听了更多。
却见安陵容略一摆手,“不必避让,今日没什么可避讳的,想来宫中侍卫训练有素,定不会就此生事。左右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今日只当给我做个见证。”
于安陵容而言,前世经历了多少风雨屈辱,如今只是无宠而已,即便被人耻笑又能如何。
石冉不禁一怔,倒是没想到安陵容瞧着虽柔弱,处事倒是坦荡大气。
“你既然嫌跟着我不够体面,只管另寻明主就是了,当初康禄海寻了丽嫔处,伺候得也算妥帖,也是个好出路。”说着,安陵容暗暗瞧着宝鹃神色,“你为何不肯踏实寻个明路?”
“哼,康禄海那个蠢货,在丽嫔宫里跟条狗有什么区别。这后宫最讲究个忠心不二,既是背主又怎能再得重用。”宝鹃不屑道。
霜雪听闻,忍不住了胸口闷气,“呸,瞧不上人家,难道你倒是忠心不二么?”
宝鹃眉毛一挑,不屑道,“与其做忠心不二的奴才,还不如自己做主子来的痛快。”
安陵容听完,眉间一展,确实没有想过,宝鹃原来存的确是这个心思。“说的不假,不过这宫里向来没有不花钱的买卖,投名状应该不小吧?”
这话一出,宝鹃忽的大笑了起来,好像听了天大的笑话,石冉见宝鹃已是破罐破摔,生怕惊扰了太后。正准备用手去堵宝鹃口鼻,宝鹃却勉强扭着躲开,侧目道,“内廷侍卫都如此胆小么,安答应刚说要问我的话呢。”
安陵容忍不住叹气,实在不知宝鹃究竟为何,竟有些疯魔了似的,“石侍卫,让她继续说吧。”
“小主,真不知道你是心善,还是愚蠢,我的投名状啊,当然是你的性命了。”宝鹃眼中精亮,如老鹰盯着猎物一般,衬得脸上的笑意都让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