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昵着皇帝的面色,心下更觉无碍,便娇俏道,“皇上,不如趁着今日太后和您都在,好好惩治下宝鹃,好给安答应讨个公道吧。”
太后闻言,向着华妃温言道,“你和皇帝素日都忙,来一趟不容易,原想着让奴才们先审问一回,再叫你们过来商议,也免得扰了咱们自家人聊天。”
华妃微微一怔,没想过太后竟会拂了自己的面子,又忽的想到许是刚刚自己说话不曾顾忌,让太后有些不高兴,因此一时面上尴尬,不知如何往下接太后的话。
安陵容心下好笑,今日来者不善,但是到底冲谁而来却是说不准。
太后眉目舒然,神色平淡,复又说道,“既是华妃也提了,那趁着皇帝在,将这奴婢带过来问一问也好。”说着,一挥手打发竹息出去唤人。
竹息动作利落,领命便去传话。
再回来时,身后已跟了三个人,领头的正是侍卫首领石冉,两人中间被押解的则是宝鹃。
安陵容有意观察华妃的神情,微微侧身退后,站在了华妃身侧不远处,看着既显得十分谦卑,又尽量先避锋芒。
果然,华妃一见宝鹃衣着粗陋,身上鞋上好有些灰尘污渍便拿着帕子,一脸嫌弃的捂住鼻子,眼神瞟向身侧颂芝,主仆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便不再做声。
皇帝见宝鹃面颊浮肿,唇间还有血痕,不禁皱眉。
太后似乎不经意的瞥过安陵容,又冲着石冉淡淡道,“哀家知道你们职守尽职,只是犯了事的奴才也是人,若坦白交代,你们不可粗鲁行事。”
石冉赶忙应道,“卑职明白。”
安陵容低眉顺目的后在一侧,听话间,太后是有意袒护自己,安陵容心下却多了几分忐忑,毕竟无论前世今生,都未曾得过太后的照拂。这袒护是因着太后着实喜欢自己,还是因着别的,安陵容心底实在不知。
华妃听了,忽的眉间含笑,从旁说道,“太后您老人家菩萨心肠,奴才们安分行事实在是本职所在,一旦存了犯上作乱的心思,恐怕再多恩典也难消二心。”华妃边说话边用镶着红宝石的细长护甲轻轻的捋着头发丝,眼神却有意无意的扫向石冉。
石冉即便再木讷也知华妃意有所指,只是尊卑有别,主子若未问话,奴才们也没有答话的余地,只能恭敬的侯命。
一直默不作声的皇帝忽的将手中珠串轻拍于小几上,沉声问道,“你不是安答应身边伺候的宫女吗?怎么会出现在寿康宫中?”
宝鹃身子被侍卫押着,只手臂向两侧抬起。现下虽是要答话,头却很难抬起。宝鹃又倔强,竟不答话。
皇帝见宝鹃不肯答话,心下怒意斗升,“狗奴才,可是不要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