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夜汐精神萎靡地从卧室出来，洗漱完后搬着凳子坐在甲板上等柳无咎做饭。
“……你昨晚没睡好吗？”明寂迟疑半天，还是问道。
林夜汐疲惫地看了他一眼，张嘴想说什么，叹了口气又闭上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柳无咎昨晚凶她的原因，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要么梦见柳无咎变成大蛇张个大嘴要把她活吞了，还美其名曰“帮她完成她的愿望”；要么梦见她在和海军大将打架时柳无咎在旁边火上浇油看热闹，还阻挠她说让海军大将一拳打死她算了……；再要么，就梦见柳无咎搂着一蛇精——真的是蛇变成的精，扭头告诉她他突然想通了，他们物种不同是没有结果的……
这都是什么傻逼梦啊？
林夜汐仰头望着天，双目失神。鬼知道她做完最后一个噩梦——是因为她不同意柳无咎另找他就想拿个绳子妄图勒死她——被惊醒之后，醒来就感受到柳无咎用原型死死地缠着她，还把头搭在她的脖子上。
林夜汐当时就把他叫醒了，严肃地给他说了不能压在她脖子上，并给他详细科普了万一两边同时压到颈动脉，时间一长一般人就直接噶了。
柳无咎当时听得疑惑不已，那双好看的眼睛中满是迷茫，好像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给自己说这些。
经过一晚上的噩梦，林夜汐见他那样，突然就气不打一处来，拍拍他脑袋告诉他要起床做饭了。
柳无咎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反驳，老老实实地爬起来准备去厨房给她做饭。
林夜汐望着海平面上露出的那一抹红霞。
太阳才刚刚露头，金色的阳光晕染了海平线，在海面上洒下点点星芒。虽然昨晚下了雨，但天上的云彩依旧展现的五彩斑斓，映衬着刚升起的太阳格外璀璨。
海风吹起林夜汐的发丝，缓缓拂过脸庞，温柔而凉爽。
“……你不会念了一晚上的经吧？”林夜汐突然将目光移向明寂，问道。
明寂看看她，点了点头。
林夜汐：……
“哎呀，你也别整天死气沉沉的，明明咱俩差不多大。”林夜汐说着，望向天空，“人生在世不找点乐子，那不是可惜了吗。”
“我现在过的很好。”明寂有些疑惑，“并没有觉得可惜。”
林夜汐瞥了他一眼，听他这么说，便没有再说什么。
“……我记得，你从前说过。”明寂却好像来了兴趣，继续道，“你有一个梦想，说要是能实现的话你就别无所求了。”
“……啊，我好像是这么说过。”林夜汐听他提起这件事，舒展了下眉头。
“那你现在实现了吗？”明寂说着，扭头看她。
海风吹过，吹乱了林夜汐的头发。林夜汐将头发简单扎住，看看明寂，突然觉得光头好像也不赖。
“我给你热了点牛奶，弄了几片面包煎了煎，夹了肉和蛋，还有几片生菜。”柳无咎的声音突然响起。林夜汐回头，见他就站在自己身边，一手拿着牛奶，一手端着瓷盘，上面放着好几个未切开的三明治。
林夜汐将这些接了过来，喝了口牛奶，朝柳无咎笑了笑：“谢谢。”
接着，向明寂笑道：“已经实现了。”
明寂看了看柳无咎，垂下了眼帘：“是吗……”
柳无咎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却没问，只是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林夜汐吃。
林夜汐一口一个，把嘴塞得鼓囊囊的，好像被噎着了，又赶紧喝了口牛奶。
等林夜汐吃完后，柳无咎又拿着用过的盘子什么回到厨房。
林夜汐觉得明寂的情绪好像有些不对劲，但看他没有想说的意思，便没有主动提起，闲来无事拿出他前不久给自己的书册翻看起来。
柳无咎洗完餐具，又洗了些水果，拿过来放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谁要吃就拿。”
说完，见林夜汐头也不抬地伸出手，便拿起切过的橙子递到她手中。
明寂不经意转了下头，看到林夜汐连皮带肉咬了一口，面色不变地嚼嚼咽了下去。
明寂：……
明寂：“你吃橙子不去皮吗？”
“嗯？”林夜汐又啃了口，看了他一眼，“橙子上火，橙子皮去火，一起吃可以中和一下，而且已经洗过了啊。”
明寂：……
明寂一时说不出有什么不对。
林夜汐看看柳无咎，眨了眨眼。
柳无咎好像还有些困意，摸摸她的头，想要回屋里再睡一觉。
“就在这儿睡吧，我陪你。”林夜汐说着，朝他张开了双臂。
柳无咎并没有配合地和她拥抱，而是在林夜汐的身后，变成一条足有她腰那么粗的绿蟒，盘在地上，将头搭在自己身上。
林夜汐见状，站起来把凳子顺手放在旁边的桌子底下，走到他身边将他的头拿起来，一屁股坐到粗壮的蛇躯上，将他的头放在自己肩膀上，往后一靠，像坐靠椅似的稳稳地倚在柳无咎身上，继续看书。
乍一看还以为是用蛇皮制成的别样座椅。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过去，周围响起海浪翻涌拍击船体的声音，偶尔路过的海鸟高声鸣叫着，海面上时不时浮现巨大的阴影，貌似是那种海王类的头颅。
但林夜汐都没有搭理，安静地翻阅着。直到太阳以露出全貌，手机铃声响起，目光才终于从泛黄的纸张上移开，微微挥手，电话悬空飞来。
“怎么了？”林夜汐接通电话，看着对面的两人。
“没什么啊。”独孤萧正满脸迷糊地喝了口果汁，动作缓慢地看了她一眼，顿了顿，又看了一眼，“那是什么？”
“啊？”林夜汐莫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知道他指的是自己身后的柳无咎，“害”了一声，“柳无咎啊，你睡糊涂了吧？”
柳无咎颔首，继续将头搭在林夜汐肩膀上，呼吸缓慢，安静地像樽雕塑。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这么问啊。”独孤萧翻了个白眼，没忍住又瞥了柳无咎一眼。
“你吃过饭了吗？”吴钰问道。
“吃完了。”林夜汐点点头，合上了书本，“你们大概还有多长时间？”
吴钰微微皱眉，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我估计还要一段时间。”
“是吗。”林夜汐看看还在散发光芒的魔杖，眯了眯眼。
“昨晚过的还好吗？”独孤萧突然阴仄仄地问道。
林夜汐听他这么一说，想到她做的那些诡异的梦，瞬间脸色都不好了。
独孤萧见她没回应，还露出这种表情，冷不丁想到她昨天那娇柔做作的话，突然古怪一笑：“他不会是不行吧？没满足你吗？”
林夜汐：？
柳无咎头都没抬，继续睡着。
吴钰用难以形容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不是你昨天满脸通红语无伦次话都说不利索的时候了。
“……”林夜汐看他这表情，猛然理解他什么意思了，毅然决然地为自家千年老妖正名，“怎么可能？你不行了他都不可能不行。”
吴钰：……
独孤萧：……
明寂侧目看了她一眼。
“那你干嘛露出那种表情？”独孤萧嫌弃道。
“和那种事没关系好吧？”林夜汐没好气道，“昨天做了一晚上梦，那些梦现在想想都难受。”
“哈？做了那事你还有精力做梦？看来确实不太行。”独孤萧呵呵一笑。
林夜汐：……
“你能不能把你脑子里的这些黄色废料倒一倒？”林夜汐抽了抽嘴角。
“你说什么屁话？不是你昨天和我说的？现在搁这装的跟个正经人似的，不是你昨天晚上说那话的时候了！”独孤萧想到昨夜，脸色都不好了，怒声训斥道。
林夜汐：……
看来昨天晚上给他的刺激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