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过浓密的黑烟，林夜汐看到火山里的岩浆在不断翻滚，看那架势好像马上就要喷发一样。

“不要好像，就是要喷发了。”吴钰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道。

林夜汐麻烦地“啧”了声，看向已经解决，正向这边走来的赤犬。

“这火山要喷发了，你不去告诉你的下属吗？”林夜汐望着他，耸了耸肩，好似不经意地笑着，“万一爆发了把他们都弄死了呢？”

赤犬没有理会林夜汐说的话，阴晴不定地盯着她，像是在想什么。

“真是可惜，有这样的本事，却走了歪路。”

“……哈？”林夜汐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东西？歪路？”

“你别逗我笑啊。”林夜汐说着，不由露出一个意外的笑容，“走什么歪路？因为杀了那几个贵族？”

“还是你觉得我应该就此束手就擒，乖乖看着那群垃圾们七嘴八舌地表演可笑滑稽戏，再装模作样地审判，说什么无所谓的罪证——我从没觉得自己做错了，最后再砍下我的头将此记录在报纸上，作为所谓的维护尊严的措施？”

林夜汐挑眉，扬起极其夸张的笑容，眉头半蹙，瞳孔下移，冷冷看着赤犬。

“世界政府的威严不容置疑，就像海军的正义一样。”赤犬沉声，字符铿锵有力地落到地上，掀起一阵震动。

“……啊？正义？”林夜汐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刚才是说，海军的正义吗？”

“当然。”赤犬不明所以。

“……”

林夜汐经过短暂地沉默后，突然爆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甚至笑得捂起了肚子。

“海军的正义？那是什么？给政府当狗吗？”林夜汐笑着，眼神中却没有半点笑意。

“你说什么？！”赤犬成功被这句话激怒，皱紧眉头的同时抬起手臂。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林夜汐笑容晏晏，好像丝毫不慌。

“她又开始了。”独孤萧一见她这架势，撇撇嘴翻了个白眼。

吴钰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那几个天龙人吗？”林夜汐眨眨眼，问道。

“你这些话可以留到司法审判上说。”赤犬不想多言，抬起拳头又向她砸去。

“所以你不知道啊。”林夜汐看着他的拳头离自己越离越近，没有动作。赤犬有些惊讶，以为她放弃抵抗了，便有所减轻力量，接触后却看到自己的拳头竟直接穿了过去，而那个女孩像个残留的影像，缓缓消失了。

“事情的一开始是因为他在大街上看到了我，要我做他的第14……还是15来着？反正就是第十几个老婆，你觉得我应该同意吗？”

林夜汐的声音冷不丁地在赤犬耳边响起。赤犬猛地回头，却没有看到她，目光上移，在空中见到了她的身影。

林夜汐还抱着胳膊，一脸新奇地望着他：“你觉得我应该吗？”

赤犬回想起她刚才的话，一时沉默了。他当然知道天龙人是哪副德行，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只是听她提起来，却没办法点头认可。

“……那你也不应该将他们杀死。”赤犬道，“你有这样的本事，逃跑应该很简单吧？”

“当然。”林夜汐听他这么说，先是骄傲一笑，而后猛然变了脸色，“但我为什么要跑呢？”

林夜汐冷着脸，直勾勾地盯着赤犬：“如果我只是个普通人呢？如果我没有这样的本事，不就只有嫁给他这一条路了吗？”

“所以我没有逃走，我学着街边跪的人一样向他行礼道歉，并且还把原因给他说了——哦，原因是因为我已经结婚了哦。”

“但你知道他是怎么和我说的吗？”林夜汐乌黑的瞳孔直直盯着赤犬，嘴角还挂着一丝笑容。

“他说如果有，那就杀了不就好了吗？”林夜汐说着，好像自己也觉得好笑，哈哈笑了两声，“还说什么……让我去那个叫玛丽乔亚的地方，是对我的恩赐。”

“但我并不想去啊。”林夜汐抬抬头，好像在回忆什么，“我觉得我丈夫很好，而且我并没有想要改嫁的打算。所以我拒绝了，但是……那个天龙人，那个废物，竟然说我冒犯了他们，说我是贱民，我嫁给她弟是我的福气。”

林夜汐回忆着，眼神渐渐发凉，里面宛若淬了冰，冷的吓人。

“而且还说我冒犯了他们，仅仅是因为我拒绝了他们的要求。”林夜汐嘴角勾起一抹冷戾的笑，“就要拔了我的舌头剜去我的眼睛诶。”

“……你说，这是不是有点不合理呢？”

林夜汐微微歪头，看向赤犬。

“这就叫冒犯吗？听说冒犯的话就会招来海军大将——也就是你们的追杀。那么海军大将，你能告诉我，在我刚才的叙述中，我做错了什么吗？”

“错在不应该拒绝他的求婚？”林夜汐轻蔑一笑，“那也太荒谬了吧？”

“但你最终杀了他们。”赤犬微微低头，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是的，但那是因为另外一回事了。”林夜汐坦然应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嘿嘿一笑，“要我说，海军。刚才我说你们就当政府的狗，你还生气……但实际上这可不是我说的，是那些废物——就是天龙人，他们说的。”

“虽然他们没有直接说，但他们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啊。”林夜汐抬抬下巴，笑道，“随意打骂海军士兵，就连海军上校也能随意辱骂挨打，甚至还要开枪去打那些士兵——哦，这么说起来那海军好像连狗都不如诶，狗好歹还会摸摸头给点鼓励来着……”

林夜汐说着，露出了个恶意十足的笑容。

“这就是你们海军要维护的政府吗？或者说，维护的贵族？”

“我看你听了好像并不觉得意外，那也就是说这种废物在世界贵族中并不少，那为什么你们要去维护这么一个政府呢？还把那些废物贡为神明？”

林夜汐说完，见赤犬不回话，又问道：“那你所说的正义又是什么呢？就是这么——”

“当然不是！”赤犬抬眉，双眉紧皱，眼中发出利光，眉眼间散发着十足的戾气，“绝对的正义，不容任何人置疑，消灭全世界的海贼，保卫政府和海军的尊严。”

“尊严？”林夜汐有些好笑，刚想说什么，就见赤犬再次提拳而上，显然不准备和她闲聊了。

“……切。”

林夜汐看着下半身化作岩浆的赤犬，轻啧一声，连忙躲了过去。

“怎么这么生气啊？被说中了？”林夜汐还在挑衅。

赤犬没再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