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犹豫,方知塬朝她走过去。
“我知道,你肯定生我气了。”很笃定地说出,却听不出精英长官半分道歉的诚意。
闻言,浅间樱很想一脚蹬了方知塬,但为了拿到灵片线索,她深知自己绝不可以感情用事。
可是有些缠绵的原谅话,目下浅间樱一句说不出来了,于是只好低头,静默。
方知塬盯着她的侧脸,眼神很深,隔了一会儿,他忽然冒了一句:“从这个角度看,你像一只粉白色的桃子,在夕阳下,脸上的绒毛和桃子毛,一模一样。”
“你才像一只桃子。”浅间樱伸手打他,可拍在他身上的巴掌,软绵绵的,像在调/情。
方知塬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慢慢贴近她腿边,挨着坐下,一把将浅间樱捞在怀里,嗓音斯文柔和:“别生我气了,成吗?”
【不成!】
浅间樱在心底呐喊,面上却羞红了一大片肌肤,微微仰头,眼里含着盈盈的水光,蠕动着唇,娇着嗓子:“你是长官,你的命令,我能敢不听么。”
于是,鬼使神差的,光天化日之下,素来最注意公众形象的精英长官方知塬,俯身,反手一把掐住浅间樱的细腰,将她抱坐到自己腿上,四目相对,含情脉脉地黏着、腻着、胶着、缠着。
方知塬歪头,嘴唇贴在浅间樱耳边,嗓音温柔蛊惑:“那我抱你去车里,我们谈谈,好吗?”
夕阳打在浅间樱的身上,让她像镀了一层金,显得金贵但又一碰就碎。
沉静十几秒,浅间樱伸手握住方知塬的手背,轻轻拍了两下,又抽走,冷淡淡地表态:“不好,我也不去。”
“为什么?”方知塬愣住,旋即嗓音斯文柔和地开始哄人,“你还在生气,对不对?”
可他的语气还是那样平淡,在浅间樱看来就像向抢救无效时的心电图,直直的一条线。
浅间樱到现在还想不明白,既然方知塬不爱她,也不发自肺腑拿她当情人看,无法接受与她更近一步的亲密,为什么还要跟她玩儿,打一棒给颗糖是么。
莫非他掌握了自己的身份秘密?不太可能。
“长官我们之间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浅间樱落寞地从方知塬怀里站起身,双眸湿漉漉的,处于将哭未哭的边缘,“你不要我的爱,我就收回了。”
以退为进,这是刚刚一个刹那时间,浅间樱忽然想的一招,既然上赶着他不要,那……自己演一个知难而退、心死如灰的受伤女人,能打动这位寂寞精英长官吗?
不确定,但可以试一试。
浅间樱笨拙地从花台边站起来,一瘸一拐朝回家方向挪,方知塬一把拉住她的手,用力攥着:“别走,我们谈谈?”
“有什么可谈的。”浅间樱像赌气又像绝望,要把手抽回,方知塬却不放手。
“谈谈我们的相处问题。”他说,“也许谈了后,会利于我们之间的……感情增进。”
最后脱口说的“感情”这两个字,方知塬说得不太确切也不太自信,他自己听出来了,浅间樱能听不出?
“长官,你有感情么?”浅间樱冷酷地摘掉他的假面,凶着声指责,“你分明就是冷血动物。”接着话音一下软下来,“长官放过我吧,我都快贱的不像我自己了。”
贱?
方知塬错愕她的这个用词,忽然想明白了点什么,霍地横抱起浅间樱,霸道地说:“我们去车里,谈谈。”
方知塬今天没叫司机小孔,自己开了辆越野车来佘舍街见浅间樱,这车线条刚劲,车内空间无比宽敞,放倒后排的座椅,完全可以当成一张单人床。
于是,浅间樱被他放在了如床一般的高级皮椅上,车锁一锁,立刻如待宰的羔羊,躺在案板上。
“你混蛋,放我下去。”浅间樱踢他,用掉了一只拖鞋的双脚不断地往他身上踢。
“听话,乖一些。”方知塬主动左右各亲了她两边脸颊一口,“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
浅间樱嫌恶地拿手背擦着被他亲过的地方:“长官你既不愿意跟我接吻,也不睡我,我们还能谈什么?谈天说地么,对不起,我说过我脑袋空空,没天也没地。”
方知塬没理会她的讥讽,权当做是耍小孩子脾气,捏了把她的脸,打开车门,回到前排驾驶室。
汽车在路上疾驰,浅间樱不知道方知塬要把自己带去哪里,不管不顾地,从后座爬到副驾驶座。
头发散了,口红也擦花了,凶巴巴瞪着方知塬,像要吃掉他。
见状,方知塬启动自动驾驶模式,侧过腰,仔细替浅间樱扣好她的安全带,一举一动都像一个体贴的情人。
“别生气了,我们好好谈谈。”他继续温声细语地哄。
十几分钟后,汽车来到郊区,缓缓停在僻静的河堤上。
“啪嗒”一声,车锁跳起来,浅间樱拧开车把手,推开车门,光着一只脚站到地上。
跟方知塬就打了这么几回交道,折损了三双鞋,虽然都不值钱,但也太糟糕了。
越想越气,见这位精英长官也关上车门走了下来,浅间樱立刻弯腰把仅剩的另一只拖鞋从脚上抓起,狠狠朝方知塬怀里咂去,边咂边骂:“长官,你就个冷血的坏蛋。”
方知塬走近,低头审视她赤着的两只白嫩嫩的脚,过了一阵,嗓音斯文柔和地说:“你今天涂了别的红色。”
浅间樱一愣,她的确换了瓶红色指甲油,这种细节只有爱做美甲的女人才能发现,没想到方知塬也能察觉,想想也是,他素来对颜色很敏[gǎn],从这座城市标志性建筑的命名就知道,银旦官邸,绿里大楼,深红制药研究所。
当然了,在别人看不见的内心深处,方知塬更钟爱红色,从他骚包的卧室就看得出。
“是啊,你想怎样?”浅间樱红着脸,梗着脖子,磕巴道,“我买指甲油又……又没花你钱。”
“很漂亮。”方知塬半蹲下来,抬起她一只脚放在自己的腿上,仔细端详着,“比上次涂的颜色好看。”
浅间樱踉跄着反手撑着车盖,稳住身子,拿这只被握住的脚,不停踢他:“再好看也不是给你看的,你走开。”
方知塬嘴角噙起一道浅笑,一手从后搂住她的腰,一手从正面握住她的脚踝,一带一抱,行云流水地将浅间樱抱坐到车盖上,紧接着他把两只手放在浅间樱的膝盖上,轻轻往外推,自己立刻便面对面地站到了她的腿前。
这一扭动,浅间樱的裙摆被不经意往上倒腾,顿时膝盖往上,露出一大截光滑紧致的肌肤。
感受到一点凉意,浅间樱慌忙地、羞赧地摁住裙子,遮住露出来的风光,气咻咻,面红耳赤瞪着方知塬:“长官眼睛不老实,不许随便乱看!”
方知塬闷笑一声,直勾勾盯着浅间樱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淡淡地说:“我明天要到帝都开会,一周后回来,我觉得我该跟你讲一声。”
“我不稀罕你跟我讲。”浅间樱赌气地回应,有点责怪埋怨的意思,但又不想显得很可怜很卑贱,于是斥责道,“长官你从不每天来见我,现在又何必多此一举?作贱我是不?”
“我说过,我来找你谈谈我们的相处问题。”方知塬将她彻底放倒在车盖上,自己前倾身子压上去,接着抬着浅间樱两条腿夹在自己腰侧,不紧不慢地说,“改变,可以从今天开始。”
好闻的木质香霎时如毯子一般包裹了浅间樱,令她沉醉。
“长官想怎么改变?”浅间樱反问,却主动揪住他的衬衣领子,两眼含情脉脉的,“还把我当玩偶般对待,想玩就拿起来,不想玩就丢开,是么长官。”
“我不想这样。”方知塬如是说,腾出一只手,拿拇指抵在浅间樱的下唇瓣上温柔点按,“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像迷途的羔羊,但语气很真挚。
“那我教长官怎么做。”浅间樱朝方知塬张开嘴巴,慢慢伸出舌头,那抹被擦花的口红鲜红欲滴,她期待地说,“跟我接吻,用你的舌头追逐我的舌头。”
如此,浅间樱才能肯定自己成功钓到了这位寂寞禁欲的精英长官,才能进一步恃宠而骄地提出“无理”同居要求,潜伏进银旦官邸。
方知塬低头亲了浅间樱,但可惜,他还是没伸出舌头跟她接吻,只是很主动亲了她的嘴角、眼皮、脸颊、鼻尖、脖子、耳垂、还有锁骨,似乎很缠绵,又似乎很敷衍。
对此,浅间樱内心翻了无数个白眼,面上却像猫一样细细叫着,双腿狠了劲儿夹他腰。
“长官你不伸舌头,是不是想保留初吻,好将来交给自己的心上人啊?还是说,啊啊啊,我知道了——”
语气一变,浅间樱双脚绷直,抵在方知塬的腰窝上,一手拽着他的领带,将他往自己胸`前压,一手攀在他肩头,自己努力往他怀里耸。
紧接着便喘着气,一脸看穿他的得意小表情,一字一句道:“原来长官压根不会舌吻啊!如果长官不会,早说,我教你啊,来,先伸出舌头。”
谁知,方知塬抬眸,很斯文地回应她:“你其实也不会。”
语气那样笃定,不容置疑。
闻言,浅间樱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涨红脸,又羞又臊地反驳:“谁说的,我会亲,我跟电影电视学过。”
闻言,方知塬闷出一声笑:“你很生/涩。语言、动作、情态,所有一切都很青涩、生疏、拙劣,但又总爱装得很老练。”说着动情地伸手去刮浅间樱的脸蛋,表情也流露出一种隐约的得意。
“你、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浅间樱顿时两只手盖在脸上,羞不能见人,却还是咬牙切齿地反击,“长官你一把年纪了,还是处/男,说出去肯定让人笑掉大牙。”
方知塬没反驳也没解释,两手撑在她身侧,低头继续亲那些不太要紧的地方:“我们这就算和好了,别生我气了,好吗?”
嗓音依旧那么斯文柔和,浅间樱被蛊惑着“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