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能听见独属于安静的那种声音,一点都不催眠。
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这么说,白毅染心情好了一些。然后开始良心发现,心生愧疚。
“我就知道。”他嘟囔一句,转过身来,找话:“……你还怕吗?”
他问的是那个梦。
时柯羽讶异,一句解释就能让他彻底放松下来,刚刚那话里庆幸的意味更是明显。
“不怕。”因为烦闷,答得简短。
白毅染没再过问,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毅染。”时柯羽叫了一声。
但是没人应,仔细一听,才发现对方均匀的呼吸。之前还会牵着他的手让他不要怕。但是现在,一句“不怕”之后就不管了。
他苦涩地笑了声,眼尾传来湿意。
随后,脸色沉下。慢条斯理翻身,轻轻把人压着,克制地抚上对方的脸。
“宝贝儿,为什么我退一步你就能逼上来一百步?”他声音低哑,快要疯了,“我用强好不好?我试试?或许有用呢?”
明明知道对方睡着了,却偏要问。对方不回答,就当是默认了。
时隔四年,他第二次吻他。
但是没吻多久就放开了,然后重重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今晚有淡淡的月光,他下巴微微扬起,脖颈的喉咙上下翻滚,呼吸有些粗重。
梦里,白毅染坐在客厅里有些闷,闷得透不过气,他便打开窗吹吹风,却发现走不动路,浑身很沉……
被迫醒来的他僵住一瞬。唇上怎么那么湿。
刚要抬手探一下发现旁边的人还没睡,对方呼吸很重。但也只是呼吸重,没有其他。
他下意识不再动,闭上眼,维持两秒一个呼吸循环,尽量显得均匀又绵长,胸膛的也跟着有条不紊地起伏着。
强迫自己冷静的期间,掌心被指尖掐出指印。他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甚至知道这种反应是由哪根神经支配的。
他觉得真的不能再待在家里了,但学校后天才开学。最要命的是,就算开学了也还得回家睡觉。
一个念头滋生
要不,就住校。
但要是住校了,留时柯羽一个人在家里睡,他会不会害怕?时柯羽是因为他才碰上那个沙发的。
一时间,愧疚又占据了他的大脑。
纠结来纠结去,迎来了久违的失眠。直到天亮,他也没有困意,干脆就起床了。
起床后,他洗漱想,吃早餐也想,最终还是没能做出个决定。
用完早餐,时柯羽正准备要走,可突然就停下转过身来,这一停一转倒是把正在喝奶的白毅染给吓到了。
此时,白毅染端着杯子,愣怔地看着对方。看着他呆滞的模样,时柯羽失笑,虽然没说话,可眼里却有了别样的情绪。
他走过来宠溺地揉了揉白毅染脑袋:“我走了宝贝儿,有事给我打电话。”
直到他出了门,白毅染都还没回过神来。纠结了一上午的问题也终于有了答案,走,今天必须走。
吃完早餐他就从储物室拉了一个很大的银灰色行李箱出来,颇有离家出走的气势。
他动作很快,把行李箱拉到房间后就一股脑往里塞衣服,不带叠的。装好后拉上拉链就出门了。
然后出门十分钟不到,堵车了。
也就是这么一个空隙,他突然想到自己如果就这么走了,就时柯羽那脾气,他肯定在宿舍待不了两天。
得谈,这件事情得谈,必须得时柯羽心甘情愿地同意他住校。
时柯羽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和南懿深在外面谈事情。他有些惊讶,回国后白毅染从来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
接通的一瞬他就注意到那头有“嘀嘀”的喇叭声。白毅染出门了。
“怎么了毅染?”
那头是时柯羽很少听到的有些讨好的语气:“哥,学校那边突然有点事,我可能要提前回去。”
“嗯”了一声,在直觉的驱使下,时柯羽起身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南懿深莫名其妙:“哎,你……”
时柯羽一个眼神扫过来,示意南懿深不要讲话。南懿深白他一眼,跟了上去。
白毅染:“还有就是,这学期应该挺忙的,所以我想住校。”
“毅染,就算很忙,我们也可以让司机准时接送,很方便的。”时柯羽说得不疾不徐,却加快了步子。
“不是,我怕这学期有时候会忙到很晚,不想来回麻烦。”
终于不堵了,车又重新开动。
时柯羽决定先将人稳住:“等晚上我回去之后再商量好不好?”
“好。”白毅染答应得爽快,脚下却踩了一脚油门。
南懿深听笑了,他瞥时柯羽一眼,嘟囔一句:“还回家商量呢,这怕不是要去堵人吧?”
果不其然,时柯羽这就上了车,坐的还是主驾驶。
这次南懿深可算是感受了一次不经常开车的人开车是什么样,连减速带都不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