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只是单纯在看一出好戏的、看客。
没过多久,遍地横行的不是残缺尸体,就是麻木四处晃悠的怪物。
它们失去了生前的记忆,看着脑容量也不是很充足,却在空气中一顿猛嗅,硬生生转身朝着茅草车这边爬过来。
这么多怪物同时转身看过来的样子的确瘆人,连小白龙都不舒服地甩了甩尾巴。
眼看着怪物垂涎三尺的目光投来,僵硬的四肢开始迈向烧成浮灰的柴火垛与仅存的茅草车。南宫牧后退几步,熟练地做出了逃跑前的准备动作。
开跑前,他还匆匆提醒芈渡一句:“该跑了,再不离开要来不及了。”
芈渡闻言诧异地看他一眼:“这周围都是丧.都是怪物,估计整个村子都全军覆没了,你能跑过它们?”
这句话把南宫牧也问得一愣。
他皱着眉,下意识地反问一句:“那怎么办?”
“是啊,那怎么办?”
芈渡微微一笑,气质高雅地站起身来,顶着一堆毛骨悚然的怪物逼视,施施然走到了看热闹的许安旁边。
许安正看得尽兴,听见身后脚步声便茫然回头:“芈渡姑娘.?”
芈渡爽朗地拍拍他肩膀:“还装啊哥,累不累?”
许安:“什你等等.”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芈渡就特别熟练地一抬脚,直接给他蹬下了茅草车栏杆。
可怜许安连句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被镇魔尊者一脚踹在腰上,直接砸向了尸群怪物群之中。
尸群欢呼雀跃,如同在欢迎一盘绝味的菜肴,蜂拥而上把许安的身影吞没入潮水中。
转眼间便不见踪影。
她动作太快,南宫牧也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连许安的名字都来不及喊。
他正想扑上去,忽然被芈渡提着衣领子提了起来,其动作与逮小鸡仔有异曲同工之妙。
南宫牧这下子也着了急,回头就要质问芈渡:“你疯了?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在想办法啊。”
芈渡笑眯眯地看着他脸上错愕的神情:“让我陪他演了整整两天,我受点利息也无可厚非吧。”
说着,她轻吹声口哨,顺手往下指了指。
只见下方那尸群中央,赫然燃烧起壮丽而阴冷的黑色火焰来。
南宫牧也不明白,火焰为什么能如此阴冷,阴冷得仿佛它是借幽冥的鬼魂来助燃,分明诡异而浸透着可怖气氛,却又美丽得仿佛能灼痛人眼。
那火焰迅速扩散,燃烧在正嘶哑大声吼叫的怪物身上,火势比刚刚那些村民的小打小闹要骇人得多。怪物的皮肉触碰火焰即快速融化,从头到脚,整个身躯仿佛被蜡捏的一般,软趴趴地瘫倒了下去。
它们刚刚还耀武扬威的嘴巴被融化的皮肉黏住,眼皮不断抖动,很快也粘连在了一起。
蜡像馆即将被焚烧的残次品,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不见血,也没有伤,死相却如此丑陋可怖。
甚至远比单纯的烧伤要可怕得多。
就好像。
就好像这火焰纯粹只是以折磨为乐,而并非追求所谓的血浆四射与杀戮。
南宫牧眼睛睁大,神情看得有些呆楞。他正想着这诡秘奇特的黑色火焰从何而来,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有些类似许安,却比许安更盛气凌人,也更带着高傲的意味。
他回头,却看见面前的半空中浮着一位男子。
男子五官立体深邃如同雕塑,一头深色卷曲长发飘扬,眉心点着血红华文,一时竟为他增添了几分魅惑之气。一双紫眸锋利好似鹰隼,如今却带着些似笑非笑的意味。
他衣衫华美,脖颈间缀着大块的猫眼石与翡翠,耀目无比。胸`前与大腿处衣物暴露,流畅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大腿根部似乎还刺着特殊的刺青。
最可怕的是,他的脸竟然与许安,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
一张脸亲切清澈而傻冒,一张脸漂亮而充满锋利的侵略感。
容貌虽然相似,气质上却有天壤之别。
也就是这气质上的差异,让南宫牧慑于对方之威,紧紧地闭着嘴巴,再不敢说一个字。
对方倒是先冷笑了一声,漂浮在空中,抱臂死死盯着芈渡。
半晌,他才阴沉地笑着:“镇魔啊镇魔,几年不见,你手段真是比我这个魔族首领还黑几分。”
芈渡闻言则笑着拱了拱手,嘴里仿佛带着刀子,吐出的话是一点求和之意不带。
“玄蝎,这些年你天天跟风临深打架,伪装技术退步也是情有可原——怎么能怪我手段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