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晚的声音久久在季玄朔脑中不散，他看着她趴倒在大殿上，后背血肉模糊。

她不再吭声，连疼都不喊了。

也不看他了。

明明是这副阶下囚的模样，却和上一世那个在战马上上阵杀敌的人重合在了一起。

原来他一直，都被这样的人所吸引着啊！

不管身处何种境地，都有种向死而生的倔强感。

这是他所欠缺的，也是他骨子里惧怕的。

可现在，有什么东西开始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了。

*

这伤让即墨晚整整睡了半个月。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床边坐了一人。

“陛下？”

“晚晚，你醒了？”

即墨晚一愣，完全睁开眼后才发现，不是他。

“季玄朗，你为何会在这里？”

准备扶她起来的人手一顿，随即露出一抹和季玄朔一模一样的微笑：“晚晚说什么呢，我是阿朔啊。”

“阿朔？”

即墨晚看着他周身没有任何雾气，但那双眼睛却确确实实是蓝色。

【66，这怎么回事？】

【大人，现在在你身边的确实是季玄朗，他们好像服用了一种药物改变了瞳色。】

【那季玄朔呢？】

【你挨了上百鞭子，后来晕倒了，当天边关急报，季玄朔亲自领兵出征了。】

【嗯，知道了。】

“晚晚，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就是背上有些发痒。阿朔，你帮我挠挠好吗？”

季玄朗身形一顿：“许是伤口在愈合，发痒很正常。我会让太医配止痒的药膏，你好好休息。”

“阿朔。”

即墨晚叫住他，季玄朔出征，让季玄朗扮成他坐镇皇宫。

他想做什么，即墨晚已经隐隐有了感知。

看来她这上百鞭，挨的很值啊！

不过......天下一统，光有人上阵杀敌怎么能行，攘内安外，双管齐下才可以！

“怎么了？”

季玄朗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季玄朔一样，转头温和地看着即墨晚。

即墨晚心笑，他这般不自然，如何瞒得过外面那些老古董。

“我以为，阿朔是想处死我的。没想到，我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了你，我很开心。谢谢你。”

季玄朗表情微妙，神情闪过一丝不自然，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被即墨晚捕捉到了。

“你我之间，无需道谢。那日形势所迫，伤了你，晚晚，对不起。”

形势所迫？呵！这傻小子还不知道一切都是季玄朔故意安排的吧。

即墨晚挣扎起身，季玄朗连忙上前扶住她，即墨晚顺势攀上季玄朗的脖颈：“我知道，我不怪你。毕竟是十一条命，此事祸根在我，我甘愿受罚。”

“不是这样的，这事本就与你无关！”

季玄朗有些心焦，一是即墨晚离他太近了，二是她本就是这件事的受害者。

他不懂皇兄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那么喜欢即墨晚，却非要闹这么一出。

可事情既然已经做了，他们就都没有后悔的余地。

此次出征，原就该他去的。皇兄他，分明就是怕了，逃了。

即墨晚将季玄朗搂的更紧了：“已经过去了，这件事我们就不提了好吗？阿朔，我背好痒啊，你帮我挠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