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灵山顶，一块凸起的巨石之上，钟神秀睁开双眼，结束了修炼。

“天亮了！”

他目光远眺，群山之间一轮白日冒出银牙，阳光照透天穹分外干净。

忽然，他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风声，一道倩影出现。

“公子！”黄灵儿看着钟神秀的背影，“奴家想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钟神秀起身走下巨石，回首疑惑的看着对方。

“公子曾说，是仙如何，不是又如何。”黄灵儿神情认真道：“那时奴家不知该如何作答，两日以来夜夜思考，如今已有了答案！”

“哦？”钟神秀语气诧异，对方竟然还记得，“那你的答案是？”

“奴家想要追随公子左右，做一个奉茶倒水的婢女！”

黄灵儿忽然鞠躬，朝着钟神秀一拜。

钟神秀侧身，没有接受对方的大礼，轻轻摇头道：“你本是自由之身，又何必跟在我身边当个婢女。况且，我暂时并无收侍女的打算。”

黄灵儿资质尚聪明机警，更难为可贵的是知恩图报，可他依然不想何其有太多的牵扯。

无论是天元界还是炤明界，贴身侍女都属于主人家的自己人。

钟神秀如果真的收留对方，自然也要负起相应的责任来。

当然他也可以不管对方，只需享受。

可那并非他的性格。

多一个人也就多一个麻烦，钟神秀自己都还未在此界安定下来，自然是不想身边再多一个累赘。

“公子现在孤身一人，身边没有一个体己的人实在是不方便。”

黄灵儿被拒绝也不意外，依然道：“奴家愿意侍奉公子左右，即使公子不答应，奴家也依然会坚持！”

她此前留在逸安，主要目的还是为了照顾碧青。

可如今碧青即将修出化身离开，她也没有了继续留下的理由。

如果能追随钟神秀左右，哪怕只是一介侍女，可依然有机会亲近仙道，对她来说已然足以。

她心中想法无比坚定，不会因为对方的态度而有所动摇。

“你随意就好。”

钟神秀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坚决，也熄了规劝的想法。

他身形一闪来到了黄灵儿的面前，食指点出落在后者眉心。

“不要动，放开心神，认真体会。”

钟神秀的声音响起，让黄灵儿放下了警惕。

紧接着，一道陌生的信息涌入她的脑海。

不一会儿，钟神秀收回手指，望着依然闭眼的黄灵儿淡声道：“此术名为《灵蝶幻身》，至多可修出三道幻身，每一道幻身皆有本体一半的实力。”

“你助我找到碧灵茶树立下大功，此法算是对你的奖励。自此你我之间两不相欠，好自为之吧。”

说完，钟神秀就飞行山下。

没过一会儿，黄灵儿已经苏醒过来。

“奴家说过会侍奉公子左右，不会因您的态度而变化。”

她看着钟神秀离去的方向，想也没想就追了上去。

钟神秀自然有发现跟在后面的黄灵儿，对此他也不在意。

这两天时间，他心中仅有的几个问题都已经从对方身上得到答案。

比如他曾在云仙楼内让小二帮忙告知黄灵儿，想要一见却没能成功的事。

据对方所说，她根本没看钟神秀拿出的玉简，只是听到有人求见就一口拒绝。

方才，他也给出了报答。

两人之间互不相欠，无论对方做什么事都和他没有瓜葛。

钟神秀回到竹林，一眼就看到站着幽潭边上的青衣少女。

少女看着身高五尺不到，五官精致娇俏，一双眼睛明亮又大又圆，穿着一件碧青色的齐胸襦裙。

对方此刻正趴在潭水边上，伸出藕白的手臂在水中不断搅动。

仔细一看，不禁让人一乐。

原来少女正在抓着水里的鱼儿，奈何后者在水中灵活非常，一番努力终是徒劳无功，反而弄了自己一身湿泥，实在得不偿失。

“好人，你回来了！”

碧青看到竹林边上的青年，可爱的脸上顿时露出欢喜的笑容。

她囫囵的从地上爬起，就张开手臂，朝着对方兴奋的跑去。

钟神秀目光落在对方满是泥泞的衣服和手臂上，好看的眉毛顿时皱起。

“你身上太脏了，不要碰我。”

他伸出手顶在对方额头上，任凭后者两条小短腿扑腾，也近身不得分毫。

“哪里脏了？我之前一直都是待在土里的啊？”

碧青眼睛一眨一眨，十分不解道：“土壤是这个世上最有营养的宝物，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如此嫌弃它？”

“因为我是人，不吃土。”

钟神秀一道清净术打出，顿时洗去对方身上的污垢。

他确定对方身上干净之后，满意的收回手，然后眼神打量对方全身一眼，有些惊讶道：“想不到你居然如此钟爱少女身形！”

“好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碧青此前虽然未曾接触过人族，但也听出对方语气的不对，嘟着嘴巴道：“我今年才一百零七岁诶，本来就是个少女！我才没有故意改变自己外表的虚伪想法。”

茶树一百来岁，还是少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