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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眼楼的过往

等无迹三人回到清风崖时,日光已然沉下了,带着残留的光线,似暗非暗。    “果然不应该把师父放在翘首以盼等我们回来这个剧情中。”无迹三步并做两步最先走到了清风门前,表情有点失望,语气里却没半分不高兴,倒还有些说笑的调子。门口还是无迹走时的样子,穿堂风过,除了簌簌的细微声响,再无其他。  “师父定是在给师弟妹们授课呢。”沈无音一派随意的口气。清风崖向来讲究淡如水的为人处世方式,她做做样子的时候倒是能唬住旁人。  “师妹你应该感谢你现在踏入的不是临水门”,沈无尘也跟了上来,笑着摇头说道,“不然…”话才一半,一阵曲调高昂的唢呐声便从对面的临水崖传来,连乌鸦都震飞了几只。只见临水门前黑压压的立了一片人群,五颜六色的衣服煞是显眼。说话声断断续续的传来,只能依稀听到欣慰师父无剑山庄等字眼,笑声不绝,还伴着一些哭声,甚是热闹。    临水崖与清风崖就隔了一条蜿蜒曲折的刺河,两两相望,作风却是截然相反。  清风崖讲究练剑者的气度举止要从容,与人来往淡如水,更视孑然一身为剑术卓越者的标配。练功服是常年不变的青色,端的是一派清风在袖、俗世过眼云烟的样子。虽然无迹学了十年也只学到了皮毛,一出清风堂便忘记的干干净净,但好歹面上是做到了的。  而对面的临水崖从来都是热热闹闹,最讲究相亲相爱关怀他人,尤其是此代崖主沈怀水,对弟子掏心掏肺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已经远近驰名。练功服则是五颜六色款式新颖,连剑上的配饰也不知比清风崖的好看许多。    “每中一个徒弟,沈怀水便要搂着那徒弟在怀里哭上一回,整个刺河都靠他养着了。”无迹咧了咧嘴笑,学那沈怀水虚搂着空气便开始假哭:“无音啊,师父没有白疼你啊!师父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鸡屁股…”  股字还没落下,沈怀水中气十足的哭腔便传来,“师父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鸡屁股…”三人听到此处,噗的全哈哈笑出了声。本来显得有点冷清的清风门此时被三人的笑声衬得,却也有一番温暖的韵味。    进了清风门三人便敛了笑容,不急不慢的走向虎眼楼。每回有徒弟入了无剑山庄的名单,沈遇风总会在狼尾楼设下晚宴,全崖上的师兄弟姐妹们都会出席。可此次却是设宴虎眼楼,虽只是次殿,不是主楼,却也是破天荒了。  无迹抚了抚腰间的剑,心里有些疑惑,更有些微微的兴奋。因为虎眼楼已经常年废弃,并且列为禁地,平日里是绝不容许踏入的。    两年前的这个时候,无迹和沈无音、沈无尘三人从狼尾楼出来后,便准备去铸风林里给沈无尘弄个私人烧烤欢送会。结果走到一半,沈无尘突然提议不如去虎眼楼一趟,神色一派淡定好似刚刚说了句我们去练个剑一般。  无迹最受不住这种时候的沈无尘了,总是以平淡的语气说出一些诱人的东西,然后用让人特别安心的气质掩盖住其中的危险。  但如果不是无迹个头只到沈无尘的肩膀,定能看他因跃跃欲试而在黑夜中格外明亮的眼睛。  沈无音向来是随意的很,于是似乎很淡定的沈无尘带领着随意的沈无音和有点小兴奋的无迹,踏入了虎眼楼。    虎眼楼并没有防护,如果不是曾被警告过是禁地,它与清风崖上其他被废弃的楼并无二致。清风崖从来都萧瑟且少人烟的,所以对于虎眼楼的破败,无迹并没有觉得如何。但是不知为何,这里的安静有点诡异,好似是在一瞬间凋零般,突然止住了声响。  无迹没有真正的踏入虎眼楼。就在门口的时候,走在后方的沈无尘忽然三步并做两步,从无迹身边过去。似乎在听什么,然后举起手做了个停的手势,自己则头也没回的说了句等我,走进了楼里。  大约半柱香过后他便出来了,还是一派淡定的表情,笑着说道:“还是烧烤欢送会比较合我胃口”。无迹看了沈无音一眼,虽然两人都不解,但沈无尘的神色间却是不容多问的样子,只好跟着出去了。虽然平日里总嫌弃沈无尘,但重要时刻,他还是师兄。    想到这里无迹又想起那天晚上铸风林里的月亮,映在黑黢黢的湖面上。沈无尘正举着刚摸到的鱼回头笑,无迹和沈无音一起在生火,火光映着对面无音的脸,笑容都变得柔和起来。那时候的鱼香仿佛都能闻到,无迹想到这里不禁咽了下口水。    “师父。”  “师父。”  无迹一回神,抬头便见到一身青衣的沈遇风立在虎眼楼前,脸上微微带了些笑。无迹也沉声叫了声师父。  “无尘先行去次殿等着罢,待会为师和无音无迹一道过来,”沈遇风说道,顿了一下又道:“许久未归,在清风崖走走也好。”沈遇风想来少语,此时说了这么几句已经是难得,沈无尘听罢也微微笑道应了声好。    沈遇风转身进了主楼里,无迹和无音便齐齐跟了上去。二人回头看了一眼,黑暗中沈无尘的神色看不清楚,只能模糊看见他双手在空中分开,两边一齐虚拍了两下,正是平日里最常做的拍头安抚动作。无迹不禁露了笑意,转身,随师父踏入了主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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