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灼面色顿了顿。
之前和雾月月雾回城的进程中他们虽然偶尔也这么说,不过那时席地被天,没有那个条件,时灼自然也没有放在心上。
眼下来看竟然是要真刀真枪的了。
时灼脸上有些红,咳嗽了两声:“不需要。”
“你们回去睡觉吧,我也睡觉了。”
他看雾月和月雾站在室内不动,就拉了自己的床帐,钻进被窝里,隔一层朦胧轻纱看他们,瓮声瓮气道:“天气冷,快走吧,否则抓你们给我暖被窝。”
还别说,这被窝确实凉。
月雾笑了声:“那却之不恭。”
雾月则是直接掀开床幔上来了。
时灼:!!!
我只是口嗨。
虽然床够大,但是三个人就这么排排躺还真是有点尴尬,时灼慌忙将躺改成靠坐着。
却不知道无意间碰到了谁的腿,脚尖在上面踩了下才反应过来不是被子。
他向着雾月和月雾看过去,对上了雾月默默看向他的视线。
看来踩到的是雾月了。
时灼默默将脸埋进被窝:“好了,被窝热了,你们可以走了。”
月雾撇了撇嘴,不甘心的看埋成鸵鸟的时灼,笑得狡黠:“就这么让我们走了,不亲一个当报酬吗?”
“神明大人。”
时灼抬起头,不甘示弱总被两人欺负逗趣,在他看来两个人都只会打嘴炮,实际是不敢的。
眼睛瞪了瞪,配上脸颊未消失的红晕,像个倔强的兔子:“你敢亲就试试呗。”
月雾顿时来劲了,从床上站起,跨过雾月的双腿来到了时灼身边:“你说真的。”
异色双眸很认真的看着时灼的脸,看起来已经在扫视在哪边下口比较好了。
时灼有退意,视线无意间透过月雾和坐在原地看着他,眸光有些冰寒的雾月对上,时灼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心虚。
他拍掉月雾已经捧上他双颊的手。
“开玩笑你听不懂啊,快走吧,我被子都热了,不需要你们了。”
“快走快走。”
月雾遗憾的叹口气:“用过就丢,大人还真是不珍惜我。”
雾月突兀出声:“走吧。”声音淡淡,听不出什么。月雾却回头看了他一眼,挑挑眉。
“行吧,有人不爽了,那走。”
他整理了凌乱的不像样的衣服,笑吟吟和时灼说:“安寝。”
雾月也从床上下来,理了理衣袖,看了时灼一眼,冷飕飕的说了句安寝。
太过明显的不高兴,时灼都感觉出了。
他莫名其妙的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又突然想起来自己会魔法啊,暖个被窝根本用不上人力。
真是莫名其妙,这一天天的。
他闭眼,摒弃杂念,用静思神念开始练习熟悉更加复杂高深的魔法。
第二天,四个红衣主教和时灼进行餐会。
全素食宴。
时灼看着桌上的素食,只想冷笑。
真是假模假样。
等到众人都落座,两位圣子,雾月和月雾姗姗来迟,他们今天罕见的穿着深色的衣袍,时灼觉得奇怪,还多看了两眼。
不过随即就被四位红衣主教吸引了注意力,昨天的大典其实他没看清四位的脸,他们一直低着头,侧面还有长长的布帛遮挡,今天才将真正面目展露。
这一看他不着痕迹的蹙眉。
里面确实没有和那天看到的,和月雾一样的脸。
一张长桌,他坐在最上端。
右手边分坐两位红衣主教,雾月和月雾坐在最尾端,遥相对应。
一番自我介绍,时灼记住了四位红衣主教的名字。
【顽石】【枯水】【夜泊】【苦树】
“这是教皇大人为我们取的修行代号。”坐在左手边的顽石道。
顽石主动释放了友好信号,时灼注意到顽石说话时,雾月和月雾朝着这边看了眼。
他霎时明白了这种隐晦提醒。
这位顽石就是雾月和月雾背后之人。
“都很有意境。”时灼淡淡道。不知道情况如何,先把谱摆起来,重要的是不能让其他三个看出来他此刻的色厉内荏。
装样子,他挺拿手,再怎么说也经过了好几个世界的风风雨雨,见多识广,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果然,其他三位红衣主教偷偷斜睨他,用杯子掩饰动作。
“夜泊今日又换了一张面皮?”顽石忽然道。
时灼顿时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那是一个看起来最普通的中年男人,皮肤比众人略黑。
难道这家伙就是月雾2.0。
好家伙,吃饭还换了张脸来。
被叫夜泊的似乎愣了愣,后知后觉般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忘了,我这就换回来。”
时灼紧盯着他。但意外的是,夜泊换回来的那张脸也不是月雾2.0,漂亮是漂亮的,但完全和月雾没有相似之处。
时灼垂眸吹了吹圣盏中漂浮的植物叶子。
会是谁呢,他那天见到的确实是红衣主教无疑,时灼还记得他的气质,漂亮精致到邪佞,是一个疯子。
红衣主教确定只有四个?那个人的气质在场的几个人明显都不符合,还是他太会装了?
时灼放下圣盏,视线扫过其余三人,三位红衣主教在夜泊褪下伪装后表情都很正常,看起来这确实是夜泊的真面目。
事情越发的复杂,时灼像是在水里捞月亮。
他叹了口气,应付关于几句红衣主教的问询,在场的人装模做样各怀心事,定下了每日为万民祝祷祈福的事。
时灼回到‘神居’。
不出他所料,没一会儿,那位顽石,敲响了他的房门。
两人转移到时灼室内攀谈,顽石增添了一道隔音屏障。
这位叫顽石的红衣主教,看起来很年轻,但和其他人主教的有些怪异的年轻不同,看起来他很自然,是自身的风华和骨子里的修养良善透出来的。
拥有芝兰玉树的君子风姿。
两人寒暄,并没有彼此试探。
顽石先从雾月和月雾说起拉近关系:“这两个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从教皇大人手里要了他们来。有些时候身不得已,只能在能力范围内看护他们。他们也是受了不少的苦楚……”
时灼自然能理解,原本的教皇自然不是个什么好东西,顽石和教皇意见相悖,自然不受待见,只能够明哲保身。
时灼联想到雾月和月雾讲过的故事,想必也是在教皇身边时看见过什么不可磨灭的东西。
时灼听顽石讲两小只,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怎么有种丈母娘叮嘱托付的意味。
他咳咳两声,打断道:“这些我知晓了,我想问的是你。”
“我?”顽石愣了愣,“您说。”
“你是怎么想的。”时灼觉得他需要非常精确的知道。
“我的想法很简单,却也很难实现。”顽石面露惆怅:“相信大人您一路也看到了这些乱象,有的我能够派雾月和月雾去处理,但堵终究是堵不住天下众人前仆后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