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和叶醒春约了在栾城交界会和,过了西关以北,就都是易亲王的封地了,可因为不知道易亲王手里有多少兵,又会不会贸然动武,所以几经思量,最终还是决定先给易亲王下个拜帖,看他愿不愿意见我们一面,没成想对方很快回复,让我们隔日在小西山的凉亭中相会,我便让石磊提前摔领两千人在周围埋伏好,怕易亲王只是做套引我们过去,倒时就进退不得了。”
“我想你们是以小人之心 度君子之腹了,对不对?”牧舒远一抬下巴。
“呵……没错。”陆沧洲淡然一笑,“易亲王是单枪匹马自己来的,当见到叶醒春的第一眼,就立即认出了那是他失散多年的儿子,因为叶醒春和他亲生母亲长的实在太像了。”
牧舒远眼里冒着星星,“那场面一定很感人吧?”她想……表哥应该是很渴望见到见到自己亲生父亲的。
没成想陆沧洲却摇摇头,“易亲王看见叶醒春、不……应该是周珉修,马上就愣住了,还错愕的问出一句话,‘你不是被皇上抓起来要处决吗?怎么会出现在此?’我们才恍然大悟,原来周欣苌就是用这点撺掇易亲王造反的,确切的说……也不是什么造反,在易亲王的概念里,只是想出兵把儿子救出来。”
“周欣苌偏说皇上把表哥抓起来了?”
“嗯,她在信里说,自己一次无意间发现,其实早在几年前周珉修就已经被皇上找到了,只不过为稳住他们一家,才把哥哥一直拘禁起来,而这次羌人进犯,他们最好能趁朝廷出兵对付羌人之际,打皇上个措手不及,这样就能救出哥哥了。”
牧舒远听后,气的恨不得冲进宗人府抽周欣苌几鞭子,她算盘倒是打的精,让皇上和易亲王手足相残,她好坐收渔翁之利。易亲王胜出,她就能成为名副其实的公主,而皇上胜出,她大不了还能留个郡主的封号,无论结果如何,对她都完全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影响。更可气的是,她联合齐苍,竟把皇上、自己亲爹、还有羌人三方耍的团团转,闲暇时又能把他们一家搞得鸡飞狗跳,真是恶女中的恶女,狡诈、恶毒、阴险、诡计多端……这些词都可以实打实扣在她身上。
“后来呢?”
“后来……待你表哥完好的出现在易亲王面前,并说自己从未被拘禁过,也并未被皇上找到过,易亲王才知道自己被闺女骗了,气得马上就要跟我们归京,一方面跟皇上认错,一方面要亲手处置了那个不孝女。”说到此处,陆沧洲勾唇嘲弄一笑,“我便把周欣苌如何愚弄皇上的事学了一遍,还告诉他欣苌郡主如今已经让皇上褫夺封号,抓去宗人府了。”
“你今日已经跟皇上说明一切了吗?皇上还怪不怪易亲王啊?”这才是牧舒远最惦记的事,既然知道一切都是因为周欣苌里挑外撅,想来皇上应该不会非要弄死易亲王不可了吧。
”易亲王对于这点还是非常拎得清的,他知道就算因为自己女儿的原因,但要起兵造反也确实是事实,而今长子已经归家,他甘愿主动放弃亲王的身份、还有手里五万大军的兵权,只求得皇上饶他一命。”
“皇上答应了吗?”
“嗯!”陆沧洲点点头,“如果没有造反一事,皇上还是很顾念手足之情的,知道全部真相之后,再看见易亲王交出的亲王印章还有兵符,便没再多加为难,毕竟对于他这个九五至尊来说,一个平民而已,已经没有任何威慑力了。”
“呼……”牧舒远长长呼出一口气,脸上的神情也跟着松弛下来。还好、还好,留下易亲王,表哥他们一家终于可以团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