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醒来,半边身子已是不能动了,她彻底瘫了,和翟老太太一样,整日瘫在椅子上,吃喝拉撒都要人服侍。
翟旻终于不用再挨打了,他给母亲喂汤药的时候,母亲用怨毒的眼光望着他,嘴里嘟囔着:“都是因为你这个畜生,我才变成这样的。”
翟旻第一次动了手,他将滚烫的药汁淋在母亲动弹不得的双腿上,母亲微微颤抖着,却无力挣脱,她的挣扎颤抖让翟旻找到了一丝乐趣,此后每日他都将母亲关在屋子里,用浸了油的藤条一下一下抽她的腿,只为观察她的反应。
起初还会颤抖,后来渐渐一动不动,再无知觉。
更有甚者,他用匕首在母亲的腿上划出血口子,血流的速度慢极了,比起手臂,身上,他都一一试验过,只有不能动弹的腿流血流得最慢。
他在残废的人身上找到了从未有过的支配欲望,这些人可以任由他施虐、拿捏。
没有人会瞧不起他的出生、他将屠刀挥向比他更弱的残缺之人身上,他会在大街小巷找寻残人,对他们温言细语,给他们吃食、住所,只待他们放松了警惕,他便将人绑了去,在他那间密不透风的小屋里,肆意施虐。
他沉迷于这种极致的施虐快感,变本加厉的他甚至把魔爪伸向了年逾古稀的翟老太太,一遍一遍在无人的地方狠狠折磨,他尤其爱看他们动弹不得的情况下惊慌失措的脸,只有在和身体有残缺的人相处中,他才能找到一丝久违的快感。
直到她遇到了阿观,一样的残躯,居然还能笑得那般明媚娇俏!
他设计接近,将阿观掳走,在小船上和她共度一夜,他解开她的衣裙,想看看她这双不能走路的腿是否和之前那些残人一样?可当少女瘦弱干细的腿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第一次动了不忍伤害的念头。
这样本该柔弱凄苦的身体偏生又那么富有生命力,这种巨大反差让他沉迷、爱不释手。
在疯子的眼里,设计用卑劣的手段得到阿观,并没有让他觉得有什么。
他总是经常会想起阿观,想起她的一切,他扭曲恐怖的脸上显现出一丝异样的潮红,翟昉嫌恶的看了一眼。
“曹杞去了何处!你说出来,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翟昉带人冲入皇宫,早已没了皇帝的身影,只有凤梧宫里疯癫无状的皇后。
那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妹妹,翟丹琼搂着一个枕头,一会哭一会笑,嘴里喃喃念叨:“珹儿,我的好珹儿,过几日母后就带你回你外祖家去玩,叫你大舅舅教你认字,二舅舅教你舞剑好不好?还有你表哥,陪你一起玩,你是太子,大家都宠着你,好不好!”
翟昉扔下刀剑,上前蹲在翟丹琼面前,想要摸一摸她的脸,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愣了片刻,将她搂在怀里,低声说道:“二哥哥来迟了……”
翟丹琼眼泪无声息的流出来,眼神茫然,她抬起脸看着翟昉,似乎想找寻一些熟悉的记忆,怔怔出神了好久,她哇得一声哭出来,抓着翟昉的衣领,歇斯底里的哭喊道:“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回来?爹爹、大哥哥、娘…全都没啦!我的珹儿也没啦!都没了……是曹杞!是曹杞!他负我!他负了我!负了我们全家!是他害死了我的珹儿,你要为他们报仇啊!一个都别放过!一个都不能放过!”
翟丹琼双眼血红,像是要滴出血来。
从皇宫出来他就直奔朱雀大道的翟府,翟丹琼字字泣血,一遍又一遍的将仇人的名字反复念叨,首当其冲的就是手刃翟家一十三口的翟旻。
“说!曹杞狗贼去了何处?说出来,我饶你全尸!”
翟旻轻轻嗤笑一声。
“没用的,你不过是个叛贼,逃不掉的,就像…就像你们翟家一样,永远背负祸国乱政的骂名,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我真的很憎恶自己,为什么要和你们一个姓?为什么我要姓翟?”
翟昉怒极,挥动手中的剑,翟旻一条胳膊飞了出去,翟旻闷哼一声,冷笑连连,他已经渐渐感觉不到痛感了,就是乏得厉害,好像整个身体都不再属于他。
他动了动唇,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意识在渐渐涣散,他努力让唇角勾了勾,心里有话想对阿观说。
他想说,自从有了阿观之后,他渐渐可以控制伤害施虐别人的冲动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去抓断手断脚的残废乞丐了,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他想带阿观回一趟悯北侯府,虽然他不受待见,但阿观会开心,他也会跟着开心。
要是能早点遇见阿观就好了,要是他没有出生就好了……
要是…没有要是了…
有兵卒蹲下来探了探翟旻的鼻子,片刻回禀翟昉:“将军,他死了。”
翟昉眸光冷然,丝毫不为所动,过了会儿说道:“把他的头割下来扔到大街上去,这宅子一把火烧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亲人怎么个死法,他就要让翟旻一一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