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来将军府就没看到她的身影,百日宴那日的僭越装饰也都被撤的一干二净。
芸蔻被关在一间小偏房里,门上还挂着锁,这场景让我有点似曾相识,只是这次关在里面的人没有大喊大叫,出奇的安静。
府里的下人为我打开锁,站在门口,秋风打了个卷,吹得我有些发冷。
谢时郢将我身上的披风拢了拢:“要不,你还是别进去了。”
我摇头,心中疑问太多,总要问个清楚才安心。
我回头瞥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一模身影,那人长身玉立,远远地看不清神情,却能感受到他周遭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
我问谢时郢:“我可不可以单独和芸蔻聊两句,你在外面等我。”
谢时郢点点头:“有事大声喊我”。
进去之前我做好了心理准备,想着芸蔻堂而皇之的谋害当朝大将军,总要受一点非人的折磨手段的,然而并没有。
她浑身上下一点伤都没有,干净通透的屋子,身上衣物倒是换下了那日的舞姬彩衣,一身素白衣衫,衬得她本就纤细的身姿更加单薄,除了她的脸色憔悴苍白,整个人完完好好,倒不像是被囚。
见我进来,她正坐在一方软凳上,对着面前的空气发呆,看到是我才回过神来,熟稔的朝我笑了笑:“你来了...”
声音很轻很飘。
我找了个凳子坐下,和她呈面对面,这种感觉让我熟悉。
曾经我也是这样同她在京城的悯北侯府柴房里这样坐着,那一次我给了她生路,这次,也许会是死路。
她的头发披散着,没有梳妆,脸色一片灰白,怎么看都不太正常。
芸蔻率先开了口:“对不住啊,听说你孩子没了?”
她轻描淡写的提及此事,又将我心中难以言说的伤疤撕扯开来,难免有些悲愤交加,孩子虽然不是她害没的,但事情的起因的的确确由她而起。
我又不是圣人,哪里能不怨呢?
其实我心里明明知道我谁都怪不了,可似乎只有将这份怨怼怪在别人身上,我心里才能舒坦些。
什么时候我也变成这样了。
我长叹一口气,说回正题,也是我一直想问她的疑惑。
“说说吧,为什么你要选择这条路?我明明给过你生路了,为什么你还会回来,选择了这样一条无头路?”
“你体内的红鸾又是谁给你下的?”
芸蔻轻笑一声,笑着笑着笑出了泪。
她看向我,眼神里带了些幽怨:“你想不想知道,当年三清观的后山上,你送走我后,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