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南笑了一下。
对上奶奶的视线,又笑了一声。
奶孙俩笑得和傻子一样,一老一小喝了十多杯调酒,被下班的陈北生接了回去。
第二天陈小南头痛欲裂在别墅里醒来,风很大,落地窗没关,他摸了摸微微有点发热的脑门,没怎么在意地起床,去看望了如今是局长的海警父亲。
瞧见陈小南的到来,陈局长在办公室笑着站起来:“哟,又长高了不少。”
“爸,我二十八了,没办法再长高。”陈小南无奈提醒。
陈局长这才意识到儿子不再是小孩子,只能一直说抱歉,然后领着儿子去他小时候最喜欢的那片海闲逛。
如今海警船可比以前多了不少艘。
武器更先进,走私船几乎看不到,海上巡逻也不用再担心一个不小心命丧于此。
“爸爸,您一辈子不结婚,开心吗?”
“还行。”陈北望的脸上多了一点点遗憾,又想起了心中的那个女人,“我听说,你和女朋友出了点问题?”
“嗯。”陈小南目视一望无际开阔的大海,心中竟然没有了抑郁。
看海,果然能治愈人心。
陈北望骄傲地看了眼一米九气宇轩昂的儿子:“如果舍不得,就去争取,别等老了后留下遗憾。”
陈小南点头:“好。”
这次带了浓浓的鼻音,咳嗽了几声,陈北望发现儿子感冒吹不得海风,急忙喊司机送儿子回去。
陈小南回到宽敞明亮的别墅扫视一圈。
外面狂风大雨,屋内温馨安静。
叔叔在看书,偶尔指点一下小堂妹学写字。钰青阿姨从厨房端出几盅汤,吆喝着喊大家赶紧来喝靓汤!
叔叔温柔一笑,合上书本,把花猫堂妹带去洗手洗脸。
钰青阿姨嗔怪了几句,说水彩笔有毒、伤脸,但却没有特别生气,而是坐下来冲陈小南招手:“佛跳墙,不是你最爱喝的吗?尝尝味道怎么样。”
恍惚间,时空交换,陈小南如同身处在曾经幼儿时期那段岁月里。
每次饿了跑回家,总有好吃的等着他。
嘴角笑容渐渐变大,他大步走过去。
这个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陈小南去了自己的房间接听,没过多久,他提着行李告别一脸担忧的叔婶,坚定地去机场。
飞机上,陈小南晕晕沉沉做了好几个梦,下飞机,他的司机把他送去了一个老旧的小区,这里住的都是一些普通白领,房租便宜。
来到二单元,敲了敲302的门,里面传来轻缓脚步声,一个皮肤白净气质优雅的年轻女子打开门,睇见他时没有丝毫惊讶。
陈小南认为自己烧得快糊涂了,他觉得眼前的姑娘美得惊心动魄,带了光晕。
“唉,我们分手了……”
温润甜美的声音多了三分叹息,言下之意,就是提醒他不要再来找她!
陈小南头重脚轻,斜靠在门框,委屈嘟嘴:“我发烧了,好难受。”
袁喜芝急忙踮起脚尖摸他额头,火热的触感让她很是心疼,急忙拉过他胳膊,摇摇晃晃把人拖拽进屋。
对他,她了如指掌。
什么药可以吃,什么药不可以吃,她都记得,喂了退烧药,又给他喂了点粥,逼他吃了颗橙子补充维生素C辅助退烧。
忙忙碌碌,一直听他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没了,她忍不住回头:“闭嘴,好好休息!”
“哦……”陈小南可怜巴巴闭上眼睛,习惯躺在他常睡的那张沙发上蜷缩着身体。
他太高,沙发太小,看上去怪可怜的。
心软是女人的第一大忌!
可就是忍不住犯傻,如果能控制得住,那她就不是袁喜芝。
把人带到床边,硬如磐石的胳膊扯不开,她不小心和他一起倒下去。
就听到他烧昏了头,不断嘟囔:“老婆,老婆,老婆……别离开我……”
袁喜芝眼中含泪,怒指他高挺的鼻梁:“谁是你老婆,哼!”
舍不下,真的舍不下。
从交往那天起,他喝醉酒迷迷糊糊喊她老婆她就知道自己彻底沦陷。
可他们真的适合在一起么?
为什么自己收手了,他还不愿意放弃?
这个男人一点都不在意她,他对她的事,什么都记不住。
而且,女人们一个个前仆后继,他没出轨,却也没有边界意识,这让她太没安全感。
她想放过他,也想放过自己,让他去追求一个能让他记住一切事情的女人。
可偏偏他又不愿意!
烦死了。
反正心里也装不下别的男人,他想怎样她都不管了。
陈小南第二天起来,很开心。
笑得一脸春光灿烂,他像孩子那样撒娇,各种贴贴,不停地喊老婆。
袁喜芝懒得管他,认真做早饭。
原本以为又会像前几年那样重复一次又一次让她心累的点。
可一年后,袁喜芝在二十九岁这年,心甘情愿嫁给了陈小南。
这次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而是带着满满的幸福,和无数亲友的祝福,嫁给了这一生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