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饥荒嘛，哪里来的粮食？”

……

头顶是一个巨大的牌匾，刻着“许记粮铺”四个大字。

江野撇撇嘴。

熙熙攘攘，利来利往，给了钱，也好还了这人情债！”

安高义经过小六身边的时候，压低了声音：“一张嘴，别什么事情都往外倒！”

夫人送来的这些人，是有些真本事在的。

“来一斤糙米。”吕言随口道。

江野一时语塞。

“听说你们说换了东家？”

那天一大早，一车粮食就稳稳当当停在门口。

周子晋沉了声：“江野，给钱，送客！”

这石头，忒疼了！

大门砰地一声关上，他揉着自己的膝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

江野得令进来，心里不屑地嗤了一声。

难怪位子坐不稳，实在是太过仁义！

……

“客官要点什么？”

“好嘞！”

“家父病逝，可在外奔波一年，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是。

周子晋自然是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轻呷一口茶。

“这些人在我落魄的时候，或多或少都帮过我一回。

这个月都第几回了，一个两个的，都想法子过来抱晋王的大腿。

就在昨天，还有一个大言不惭，让晋王给他一个官做做。

“东家想办法弄到的呗。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座上人的某处。

“段凌？”

京城。

江野嫌弃地把东西推了回去：“王爷的私事，是你这样一个下里巴人能知道的？”

“小六，库房里的粮食都要被老鼠给啃了，你怎么做事的？”

但凡有心，不难听出话里的讥讽之意。

江野摆摆手，面上显出不耐烦来。

他一脸凄惨之相。

小六动作没停：“可不是？我们这个新东家，实在是个大善人！

话落，他转向目露探究的吕言：“这位客官，您要什么？我去给您装来。”

“让他进来。”

“看看。”吕言跨过门槛，时不时在米堆里拨弄两下。

小六冲他的背影吐了一口口水，暗骂一句。

余光见一身姿挺拔的人进来，江野立刻收了脸上的神色，恭敬道：“王爷。”

小六迎出来，腰上绑着一块青花手巾。

段凌被人推搡着出了晋王府，啪嗒一声摔下台阶。

段凌一身破旧衣衫，看着很是落魄。

“各地郡守递来消息，说是灾情暂时已经缓解。

一盏茶的功夫，江野就把人带到正厅。

最后一句话，带着点试探的意思。

今儿李侍妾，明儿谢姨娘，王爷的身子，吃得消吗？

是不是，她出事了？

真真是富贵闲人！”

“公事处理完了，我也该处理处理自己的私事。

说来说去，不还是要钱？

这不是没办法了，才来找的王爷？

“我是个侍卫，自然是要伴在王爷左右。”

江野语气诚恳，“至于府上的事情，大可以交给林姑娘。

卑职看她，做事利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