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开手掌,“岂不快哉?”
“你……大人说的能实现?!”卫小刀站起,如刀锋般挺拔身躯已激动地浑身颤抖。
“艹。”
顾淮牙缝里挤出个脏字,“跟你逗闷子玩儿?本官很闲吗。”
卫小刀缓缓走过来,也不说话,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在顾淮面前。
嘣!
嘣!
嘣!
额头撞地震的青砖微颤。
“不过本官也先告诉你,夺舍之前你要交出神魂之印,为我永世之奴,否则……”顾淮摊手,“走原计划。”
卫小刀再叩头,扬起瘦长脸道:“在下甘愿为大人永世之奴!”
“快起来。”
顾淮瞬间换了一副热情洋溢的笑脸,双手搀扶卫小刀,“能受未来豫国公大礼的唯有陛下,神魂之印也是替陛下要的,我敬重小刀兄为人,今后你我名为仇敌,实为兄弟,一明一暗联手共保大虞千秋万代也是人间一大快事。”
“大人……!”
亲手给自己铺了一条千刀万剐之路也毫不在乎的汉子看着顾淮竟激动地落了泪。
宁可粉身碎骨也要咬生父一口的卫小刀何曾想过能继承豫国公的爵位,成为举国敬仰的大虞军神!
尤其“联手共保大虞国千秋万代”之语更让他心中升起神圣的使命感。
大虞第一忠臣,原来你是这样的顾淮!
亲手拉着卫小刀重新落座,顾淮坐在他对面摆下袍子笑道:“小刀兄无需太过激动,拿到东方秀的身份如何变成真正的东方秀才是你要认真考虑的。”
在噬魂阵支撑下,四品修为的卫小刀吞噬只有七品修为的东方秀的神魂轻而易举,顺便获得东方秀全部记忆。
但能否演好东方秀是大问题,不然的话,亏大了。
卫小刀平复了一下激动心情,恭敬欠身道:“请大人放心,如此良机若把握不住小刀不配为人,只是……真的能夺舍东方秀吗?”
夺舍对于绝大多数修士来说都是传说般的存在,据说在上古时期有大修士求长生而不得,正道修士兵解自身转世重修,魔道或许会采用夺舍方式延续寿元。
昊天玉帝斩断天地桥之后,成仙飞升已不可能,夺舍也只留在传说之中。
“没有这个把握岂会与你谈这个?”
顾淮笑道,“我门下有多位阵师,其中一位三品阵道大宗师颇为钻研此道,必保夺舍成功。”
“……牛逼!”
卫小刀竖起大拇指,对面前这位年轻俊美但手段异常狠辣的主人愈发钦佩。
三品阵道大宗师,数百万大虞军里也不过两三位,镇抚司衙门就有,可见顾淮有多受宠。
这时门外传来交谈声,卫小刀看去,见一白须一黑须两个道士进屋。
青云子与青虚子恭敬施礼。
青虚子道:“大人,其他都好说,顶品玄晶这个坎绕不过去。”
在他看来这是最难的一点。
归顺顾淮之前玄真谷都没见过上品玄晶,顶品玄晶那种传说中的稀世之宝想也不敢想。
顾淮叹了口气,手腕一翻掌心中出现一个红漆木盒。
打开盒盖,露出里面如婴儿拳头大小的金色宝石。
秦相送的一颗顶品玄晶到手不过几天就要花出去了,肉疼。
不过花的值。
“这、这是……?”
两个老道惊呆了。
一旁,风萧萧和姜沫也凑到顾淮身后看着符灯照耀下散发着阵阵金光的宝石。
“这是、顶品玄晶?!”卫小刀颤抖着喃喃道。
“是的。”
顾淮点头,红漆木盒恋恋不舍地递给青虚子,眼睛看着卫小刀,“小刀兄,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否则你就算做鬼、我也不会饶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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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京城习俗。
二十八,去看花。
二十九,满街走。
大年三十的前一天,家家户户大人孩子涌上街头。
当家的爷们儿要看看还有哪些年货没有置办,女人们更希望买上些胭脂水粉、头花首饰,过年期间走亲访友也体面些。
孩子们不考虑那么多,捏着几个大钱希望能多买几个鞭炮,眼睛落在鞭炮摊上就挪不开。
偌大四九城里大街小巷热闹非凡,沸腾地如同一盆蜀州火锅。
镇抚司门前小街上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清,行人们宁可绕些远也不愿从两座黑精石原矿雕刻的狴犴前路过。
大过年的都讨个吉利,那玩意看着瘆得慌。
中午时分,镇抚司侧门前忽然热闹起来,一盏茶的工夫就有二十几辆马车停在侧门前。
人虽多倒也安静,也没谁说话,就连驾辕的麟角马也老老实实地排在呛下,连个喷嚏也不敢打。
一个个家丁们从狱卒手中接过担架,小心翼翼的把自家少爷抬进车厢,而后小心翼翼的赶着车马离去连句话也不敢说。
门里,韩不器和黄庚背着手看着狱卒们抬着担架出来,空着手回去。
“你真黑。”
黄庚啧啧摇头,“一副担架也能卖出一颗中品玄晶的价钱,我都替那些腌臜货觉着亏得慌。”
两根竹竿,一块帆布,十个大钱也用不上。
若按今年畅春会的规矩一颗中品玄晶抵价两万两官银,一副担架活活让韩不器卖出了两百万倍的利润,岂是“暴利”二字可以形容的?
这是抢钱。
韩不器却摇头,“你不知道,淮哥儿给定的价原本可是十颗中品玄晶,我都觉着太黑了,才改成了一颗。”
“……。”黄庚憋了半晌才嘀咕一句,“还得是淮哥儿。”
更黑。
两人感慨着望着牢房院大门,却见最后一副担架的人撑起身体吼出一声,“顾淮,你给老子等着,此仇不报老子誓不为人!”
是东方秀。
韩不器与黄庚噗地一笑也不在意,同时转身向内书房而去。
两万三千多颗中品玄晶到手,交了差事也能回家过年了。
来到内书房院,门口刚巧遇到顾淮往外走,身后赵良臣提着菜篮子,数名亲卫手里大包小裹,就连风夫人也捧着个黑布罩着的笼子也不知里面是什么。
“大人,这是……?”韩不器奇怪问道。
“你们回家过年吧。”顾淮笑道,“我去送个礼。”
“送礼?!”
韩、黄二人愣住了。
淮哥儿送礼?
给谁?
这玉京城里谁能担得起淮哥儿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