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睿王完颜翊飞侧身站在一旁,面色不霁。
那名传话内侍一见戚芫芃竟然自己下轿,顿时慌了,急忙上前,面上堆起笑容道:“老奴拜见远宁公主,远宁公主万安,老奴是君主身边的内侍石默金,”他似乎在思索如何辩解,稍顿了一顿,道:“君主身体抱恙,特命老奴来迎接公主去凤和殿。还望公主海涵。”
说罢俯身行了一大礼。
戚芫芃一听,原本都白皙的脸蛋更加惨白了,眉头紧拧一块,嘴唇微颤,几次欲开口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她嗫嚅道:“这可是我和亲到东弥应得的礼数,就算放在普通人家,哪有夫君不迎新妇,新妇自己进夫家的道理。你们要我情何以堪,又如何面对乡亲父老,面对琮朝母国。”
说完拿起手帕擦着眼角的泪水,嘤嘤地哭泣,暗地向杜鹃递了一个眼色。
杜鹃一瞧戚芫芃已经哭上了,倏地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你们欺负人,我们公主为了两国安定,远嫁而来,你们竟然如此羞辱她,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此事阵仗不小,早已聚集了不少围观的东弥百姓,不少人一听纷纷摇头,觉得自个儿君主的确做得不地道。
“这...这...”石默金望见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额头冒出一层密密的冷汗,他求助得看向睿王完颜翊飞。
完颜翊飞冷哼一声,别过头不理睬,这事的确不妥,连带他面上也无光。
石默金拂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哭丧着面说:“公主莫要误会,我们君主绝无怠慢之意,公主还是先进宫城吧。”
杜鹃哭得更大声,简直山崩欲裂,地动山摇。
戚芫芃心疼不已,扑到杜鹃身旁,边抽泣边安慰道:“杜鹃不哭,果然人离乡贱,只是苦了你跟我受苦了。”
神色悲痛万分,啜泣不止,亮晶晶的泪珠在她的眼眸里不断滚动,然后,大大的。圆圆的。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滚下来。
她捂住心口,匍匐在地上颤抖地哭着,蓦然天旋地转般的炫目瞬间涌了上来,晕厥在了地上。
宫城城门上,完颜煦俯瞰这一切。
他一身银白色盔甲,面带着一副狼脸面具,只露出一双冰蓝的眼睛和好看的薄唇。虽然看不见脸,但那两颗通透的冰蓝色眼珠,宛如蓝宝石般闪烁着摄人的光芒,一头银色的头发随风飘扬,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微微的亮泽,宛如超尘脱俗的神只般。
那冰蓝色的眼中的冷漠和淡然,却云山雾罩一般,遮挡住了他眼底最真切的神情,教人看不穿,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