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所有下人都跪在前院。
戚芫芃命人搬了张圈椅坐在前面,斜靠在一边阴沉着一张脸,凛声道:“今天凤和殿丢失了好几件东西。自己承认,我还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下面个个摇头如拨浪鼓。
“古嬷嬷你知何人所为。”戚芫芃面带微笑地盯着古嬷嬷。
古嬷嬷是尤太妃派过来的掌事嬷嬷。
“老奴不知道啊。”古嬷嬷一脸无辜的样子。
有人小声嘀咕道:“怎么就是我们偷了,不能是他们自己人偷,或是自己弄丢的。”
话语尽数落进戚芫芃耳间,她冷笑,挥了挥手,杜鹃和白鹭提着大大小小共五个布袋过来。
众人不明所以,却有眼尖的人发现布袋上写着名字。
最大最重的那一袋写着大大的“古嬷嬷”三个字。
戚芫芃让杜鹃白鹭把布袋全数打开,问道:“这些东西,都是在这五个人的房间里搜出来的。俗话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还一来五个。”
其中一人叫嚣道:“你说这些在我们房间搜出来的,难道不是你们栽赃给我们吗?”
戚芫芃眯着眼睛认真瞧了瞧,这个人叫伊火,正是这五人之一。
她掩着嘴唇,呵呵地笑了两声,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这庞大的嫁妆呀,就怕被偷,所以在所有的嫁妆上面都抹了毒。这毒甚是独特,由肌肤渗入,平常并不会毒发,不过只要碰到毒引子,就会开始全身虚汗,四肢发软,心绞骨寒,生不如死。”
“你说有毒就有毒,怎么都不见我们中有人毒发。莫不是诈我们的?”古嬷嬷脱口道。
什么毒引子,听都未听过。
戚芫芃唇畔笑意更加深重:“今日一早赏赐给大家的杏仁茶都喝了吧?”
众人相互看了看,杏仁茶在东弥可是稀罕物,肯定都喝了。
“那么如今你们有什么感觉呢?”戚芫芃冷眼看着跪下的一干人。
果不其然,那五人开始觉得身体异样,皆冒虚汗,双腿发软,两人甚至跪都跪不住,径直往旁边人倒去。
古嬷嬷毕竟也是在宫里淫浸多年,立马反应过来,惊惧道:“那杏仁茶就是毒引子!”额头上的汗珠如雨滴般不住落下。
怪不得今天特意告知全殿上下今早有杏仁茶赏赐,许多宫人都未饮过,故都没有阻扰杜鹃她们生火。
“聪明。”戚芫芃笑意更甚,似一朵含羞又清雅的水仙。
“你!”古嬷嬷想抬起手来,却发现根本使不上劲,浑身的劲道都被抽走似的,除了口还能言语,身体哪里都动弹不得。
此时此刻,那几人才发现事情的严重,这远宁公主并不似传闻中软弱无能。
“公主,饶命啊。”“公主,小的知道错了。”“公主,我还不想死啊。”
凤和殿里刹那间哀嚎遍野,而其余人个个垂头战战栗栗,人人自危,十分后悔当初派遣在凤和殿时对戚芫芃各种轻慢,只求不要迁怒到自己。
古嬷嬷声嘶力竭的大叫:“你凭什么下毒,不怕君主处置你!把解药交出来!”
戚芫芃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古嬷嬷:“就剩嘴硬了。”
抬起她那如柔荑般的手招了招,“摆上吧。”
杜鹃和白鹭回了一声,就麻利的动了起来。
她们俩先搬来一张长凳,然后一人拉手,一人抬脚把古嬷嬷搬在长凳上。
古嬷嬷全身毫无知觉,不能动一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舞弄。
杜鹃再拿出一块方巾大小的白棉布,轻轻地覆盖在古嬷嬷的面门上。
古嬷嬷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惊恐,欲把头甩开,但无济于事,尖叫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想作甚!我告诉你,如果我死了,你……”
一壶凉水从上而下倾倒在古嬷嬷的鼻孔上,古嬷嬷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倏然,停止了倒水,古嬷嬷面上的白棉布由于湿润紧紧地贴附在她的脸上,古嬷嬷大口大口地贪婪地喘着气,胸口起伏不定。
当古嬷嬷气还没喘顺两口,水流从面门上再次倾泻而下,这次不仅鼻孔,嘴巴,眼睛,都无一幸免。
一开始古嬷嬷还在叽叽咕咕地咒骂,慢慢变成痛苦的呻吟,再渐渐地只听见微弱的哀呜声。
水流再次停止,这次,古嬷嬷的心口已经没有适才那般剧烈震动,气息也微弱了不少,只隐约还能瞧见白棉布因为鼻孔的呼吸而轻微起伏。
不一会儿,再次倒水,停水,再倒水,又停水。
反反复复了若干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