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妻也未尝不可,说是与正妻无异,事实上还是以正妻为尊。
一旁的穰国公也在盘算,他的嫡女原本是要嫁入王族的,就算当不了王后,也可当妃,就算尤太妃日后失势,也还有自己的女儿保底。现在嫁去定国公岂不是给了那老匹夫一个拿捏自己的筹码?
可如今失了清白,不要说入宫为妃了,其他高门大户也根本不用想了。
平妻虽然不及正妻,可孟国公幺女拏蓝婧是个只会舞剑弄枪的丫头,根本不是自家女儿的对手。
两位国公各怀鬼胎,心中已有了盘算。
完颜煦冷眼看着这两个老奸巨猾机关算尽的模样,心中油然涌起一股厌恶脸上却毫无波澜。
定国公把心一横,瞪圆了原来就铜铃般的眼睛,鼻翼两边一掀,说道:“太妃所言极是,事已至此,已是最万全之法,臣全听君主吩咐。”
穰国公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嘴巴紧抿成一条线,猛然从座位站起,跪拜道:“全凭君主为臣作主啊。”
“好,孤就赐婚二人。择日举办,敕令随后就到。”完颜煦语气冷冷,接着对着石默金说道:“让那俩人准备一下,让两位国公带走。”
石默金回了一声是,安排去了。
两位国公默契地都不理睬对方,各自跪安退下。
完颜煦看着两人远去的背景,嘴角的一勾,笑意再也隐藏不住,他们这次是拿起石头砸自己脚。
第二天,戚芫芃醒来时已经巳时。
“杜鹃杜鹃。”戚芫芃叫唤道。
“来了,娘娘,您醒啦。”杜鹃从珠帘后走了出来。
“怎么不叫醒我?”戚芫芃睡意惺忪道。
“奴婢看你睡得沉,不忍心唤醒您。”杜鹃道。
戚芫芃半坐起来,三千青丝如丝绸般随意飘散,只留一缕青丝垂于胸前,未施粉黛却难以遮掩身上散发的淡淡华彩。
“公主真好看,我要是男子都心动了。”说完杜鹃嘿嘿地笑了。
戚芫芃被笑得脸上翻起了一圈红晕,伸手就要佯装打杜鹃:“瞎说什么,人小鬼大的。洗漱吧”
杜鹃掩着嘴,努力压住笑意,“不笑了,不笑了,”边帮忙洗漱,边说道:“娘娘你可知今早君主当着群臣的面前,鞭笞了穰国公二十鞭呢,都皮开肉绽了。”
“哦?竟有这事?是为了什么事?”戚芫芃有些吃惊。
“好似说是驭下无方,手下的千夫长袭击我们的事。”杜鹃歪着头说道。
“这事过去了这么久,现在才来责罚?”
戚芫芃怎么觉得完颜煦是为了昨晚的事情为她出气呢?
她晃了晃脑袋,告诉自己别自作多情,道:“这二十鞭子可真够狠的,穰国公今次脸面尽扫。”
完颜煦,手段倒是比前世狠辣了不少。
“可不是吗?全宫上下都传遍了。”
全宫上下都知道了?想必尤太妃快坐不住了吧。
这时白鹭匆匆来报:“公主,今日一早尤太妃身边的怀若海就带着人把赤芍抢了去。”
戚芫芃半阖的双眸动了动,问:“你们要按我吩咐去应对吗?”
白鹭点点头,“公主放心,都按您的吩咐去办了。”
“公主今日可有什么安排?”杜鹃问道。
戚芫芃思忖一下,眨了眨那对羽毛似的眼睫,“去拜会一下卫太妃。”
而在玉华殿,正传出噼里啪啦一阵乱砸的声音,东西摔碎一地,下人们都跪着,大口喘气都不敢。
主位上的人砸累了才气呼呼地坐下,低头看着地下的一片狼藉,娇媚的双眼填满的愤怒的火光:“完颜煦,竟在朝堂上当文武百官的面惩处了哥哥,存心让我们乌古伦一族难堪!”
怀若海小心地道:“娘娘消消气,按照君主的性子平日绝不会当众与国公过不去,只怕背后有人挑拨。”、
“戚氏!”尤太妃涨红着面,鼻尖上还停留着几粒汗珠,眉毛怒气冲冲地向上挑着。
定是昨晚对完颜煦不知吹了什么枕头风。
“依奴婢看,这远宁公主着实不简单呐。昨晚的事情就诡异得很。”怀托海眯了眯他那双小眼睛道。
一想起昨晚的事情,尤太妃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五官狰狞地挤成一团,脸从朱红涨成了紫红:“尔雅那个废物,连这么小的事情都办不好,还把自己折了进去。要不是吾尽力斡旋,她如今哪还有平妻可当!乌古伦氏的脸面都被她丢光了!”
怀托海扬着头,继续说:“奴婢想不明白,明明秀丽一直在盯梢,远宁公主是何时逃离漪澜小筑的?县主又如何进入漪澜小筑?但奴婢知道,这一切定是远宁公主的手笔。”
“可恶!”尤太妃怒不可遏地吼叫着,“都怪戚氏!都怪她。”
“太妃娘娘息怒啊,我看是定是人通风报信。”怀若海眼珠向左向右望了望,小声道。
“你是说我们这里有内鬼?”尤太妃眼珠子瞪得溜圆,吃惊不已。
“不然远宁公主如何知晓了我们的计划提前脱身?就这么会功夫就换人了呢?”怀若海说的煞有其事。
尤太妃听完渐渐冷静下来,对呀,这事处处透出蹊跷,“你说得有道理。怀托海,你去查查,看看玉华殿有谁跟戚氏有接触。”
“是,娘娘”怀若海行礼回道。
尤太妃的颞颥突突生疼,她抚了抚额,问:“那华青处理了没有。绝不能让人知道传话给唐河暮的是我的人!”
“娘娘放心,都处理好了。”怀若神情阴暗地说道。
“哥哥不知伤势如何了,等会你传话给菱王,让他去看一下舅舅。”哥哥让自己好好筹谋探春宴,如今不仅办砸了,还赔了夫人又折兵,想到这里,心里都像塞了一块石头,堵得慌。
怀托海领命,正准备退下时,尤太妃刹那间想起一件事来,问怀若海:“那赤芍如何了。”
“娘娘放心,已经搬回殿里,雍京园那班人坚持往太后那送的,还阻扰奴婢,真是一班没眼力见儿的。”
“拿回来就好,这事切勿再张扬,搬去我的寝殿吧。”尤太妃玉手摸了摸鬓间柔软的发丝,最近发生的没一件顺心事,就是这赤芍看着心情才愉快些。
“是,娘娘。”怀若海低首恭敬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