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匆匆见了一面,又是几日未见,完颜煦有些思念那昳丽的女子,不知现在她在做什么,有没...…偶尔的想起他。
“石默金。”
听见完颜煦的叫唤,立在一边的石默金迎上前,“君主有何吩咐。”
“今日王后都干了些什么。”
石默金眼珠一转溜,垂首道:“王后这几天都在查看尚宝局的账册,常常看到深夜。”
看到深夜...…这怎么可以,身子吃不消的。
完颜煦半垂眼帘,眼皮抽动了下:“去凤和殿。”
“诶。”
石默金这声“诶”,完颜煦听起来怎么比他还高兴。
推开木门,便见一光润玉颜女子端坐在案桌前,低垂的眼睫随着女子的呼吸轻微颤动,神情专注而认真。
女子听到声响,顿时嫣然一笑,“阿煦,你来了。”
一声阿煦叫得完颜煦心头如花般绽开,甜丝丝的,眼眸中泛着自己也未曾察觉的笑意。
“这么晚还就寝,干什么呢。”
“尚宝局的陈年旧账而已,发现不少问题。”完颜煦身上散发的淡淡香气窜入戚芫芃的鼻尖,让她变得涨实的脑袋获得一些松弛。
他勾着唇,朝戚芫芃走来,戚芫芃纸笔的手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他俯身看着戚芫芃,“看来你心中又有想法了?”
她看着他愈靠愈近,低头,假装看着账册,一颗心忽上忽下,“是有了初步的想法,还没成型,如若可行,也许可以减轻国库的压力。”
言刚毕,只觉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掌覆在她的肩头,指尖在她肩上幽幽打旋,“嗯,按你想法就好,夜深,早些歇息,芫儿。”
戚芫芃面颊微红,嗯了一声,两人之间莫名的暧昧在发酵,如深情缱绻的夫妻,下一刻,完颜煦立正身子,“我原本是派人看守玉华殿,却发现有人假借我名义允许膳房送膳食,是你吗,芫儿。”语气并无责怪之意。
戚芫芃迟疑了一息,承认道:“是我,让对方认为还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就能削减他们的戒心。”
“你想得很细。”完颜煦偏头低语,离开案桌,“好好歇息吧,我走了。”
闻言,戚芫芃,匆匆从案桌边下来,行了个礼,娇声道:“阿煦,慢走。”语气中藏着一丝不舍。
完颜煦忽然转头望着戚芫芃,双眸凝视着她,眼底柔缓,“嗯,知道。”
“你们听说了吗?宫里闹鬼。”一名方脸禁军侍卫说。
“对,我们都听说过了。”另一名稍胖的和脸有一字须的禁军侍卫回道。
“现在大伙都不敢在夜晚当值。”一名大浓眉的侍卫说。
另外三名侍卫都凑前来,争先恐后地说道:“好几个宫婢都吓病了,有一个现在还在发高热呢。”
越说,诡异的气氛越发浓郁,四人相顾而视,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正准备在说着什么,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你们还在作甚!”
众人立马噤声,一齐纷纷行礼:“右副统领。”
温撒右副统领国字脸,唇上至下巴蓄了一圈子短须,战刀眉。
他语气严肃,却无责怪之意地,催促道:“你们四人别乱嚼舌根,带上蓑衣随我巡逻。”
各人相互看了看,拿上蓑衣跟了上去。
温撒戈右副统领一人在前领队,四名侍卫两两在后跟着,刚行至宫门甬道时,无声的细雨又连绵得下了起来。
稍胖的侍卫感受到一丝入骨的凉气,打了一个哆嗦,他低声对身旁方脸的侍卫说:“刚才你发现有什么共同点吗?”
“什么共同点?”方脸侍卫被他一脸神秘的面色勾起好奇。
“出现女鬼的时候都是下雨,有湖,你看现在下起雨来,你说会不会……”稍胖侍卫说着,眼珠还不断左右打量。
方脸侍卫听得心里一颤,“别乱说,就算下雨,现在我们两边都是宫墙,没有湖。”
稍胖侍卫目光一定,颤颤巍巍举起了手,指着对面的宫墙,说话的时候尾音有点颤抖:“你们~看,那是什么?”
四个人慢慢扭头看向对面的宫墙上,灰蒙蒙的宫墙上有一名女子的影子在缓缓移动。
雨势越来越大,整个天空又多了几分阴沉,众人都被眼前所见吓出了一身冷汗,大气都不敢喘。
不是女子的身影,是一道女子轮廓的黑灰影子镶嵌在宫墙上缓缓移动。
宫墙前人都没一个,哪里来的影子啊。
四人抱作一团,丝丝发抖,不敢再往前。
在前方领队的温撒右副统领发现异样,回头看着那四名侍卫,在雨中吼道:“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不想干啊?”
四人手脚乱挥舞,惊恐地大喊大叫:“有鬼啊!有鬼!”
温撒随他们的目光看去,宫墙上的女子黑影一直慢慢移动,面露诧色,随即反应过来,大喝一声:“何人在装神弄鬼。”立马提刀追了上去。
正当温撒快要追上之时,黑影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温撒戈加快脚步上前细细察看,还摸了摸宫墙,上面被大雨打湿,除了一手湿润,并无机关手脚。
身后又传来几声惨叫,回首见一人已躺倒在地,其余三人对着空中正挥刀乱舞。
温撒戈往那边奔去,忽然一道惊雷划过天际,只一瞬,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盘踞多日的浓云仿佛一瞬间消散,天际放出第一缕的阳光,紧随着丝丝暖阳一同洒落在大地上,宛如燃起的无数蜡烛的火光,地面上的一切都显得分外娇嫩,大地刹那间照得明亮无比。
此时,温撒右副统领来到朝晖堂,原本他认为所谓宫里的闹鬼是无稽之谈,可亲身目睹四名手下因此也吓病,不得不叩见完颜煦。
“……属下一回头,只见一身白衣的女子的手脚悬挂在宫墙之上,长黑的头发几乎遮掩半身,她转过头来,是一张白森森的大圆脸,上面只有两个黑黢黢的窟窿,无鼻子和嘴巴。属下向它跑去,它看了属下一眼,手脚并用,整个身子稳稳地扒拉在墙面,状如四脚蛇,迅捷地爬向宫墙外头,一瞬便消失了。而后属下向墙外的守宫门的侍卫打听,他们却说并无异样,无人看见这白脸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