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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女见过大伯,不知大伯唤侄女前来,可有什么吩咐。”林荅芷恭敬施礼道。
解国公一回府,立刻把林荅芷叫来问话。
“也无大事,就是看看秋猎回来,你身子可有多些了?”解国公笑吟吟,缓声道。
林荅芷福了福神,“谢大伯关心,芷儿没事,已经好多了。”
“这就好,对了,芷儿,你可见过莲花?”解国公的语气带着些漫不经心。
“莲花?”林荅芷沉思顿一顿,“这莲花可是琮朝南越地区常见花品。可在东弥是种植不了。”
“嗯,这个老夫知道,宫中可有什么饰品有莲花的图案,比如......手绢?”解国公底闪过一道精光,但只是一闪而过,很快眼底就恢复正常。
“嗯......”林荅芷素指绕弄绣帕,柳眉轻蹙,思忖起来,忽地一道灵光掠过,“如此说来,我还真见过这样的手绢。”
“哦?在哪里见到的?”
“在王后那里,”林荅芷轻轻扶了扶簪子,回忆起来,“哦,我想起来了,王后就有绣有莲花的手绢,她说是她最爱的花品,因为在东弥见不到,所以就自己修着玩,以慰藉思乡之情。”
“哦,原来这样。”解国公当作闲聊一般,随即又问了其他无关紧要的问题。
待林荅芷离开,他轻阖双眼,屈指在光滑的桌面上一下一下地轻敲,脑中飞转起身,无数念头稍纵即逝,一道金光闪过,他那深陷的眼睛骤然一怔,恍然梦醒般,感叹道:“原来是这样,有意思......”
完颜洪在过去本就辅助过先王处理过政务,监国后,得心应手,风平浪静,期间还常去探望完颜煦,兄弟情深,惹的朝堂上下一片赞颂。
十日后的夜里,一阵低沉的隆隆声从地底传来,犹如巨兽的呼吸。
本就浅眠的戚芫芃猛然乍醒,看了看周围,除了漆黑一片,并无不妥,可心生不安,慌跳得厉害。
“杜鹃,杜鹃......”她忍不住轻唤道。
过一会儿,杜鹃睡眼惺忪地出现在她面前,看见自己的主子一脸惊慌,问道:“王后娘娘,怎么了?”
“杜鹃,你可有听到什么异响?”
“异响?没有啊。”杜鹃这丫头神经大条,睡眠更是好得很,雷打都叫不醒的。
就在戚芫芃以为自己是听错,或者只是做梦的时候,随之而来的是细微的震动,轻轻摇动着建筑物的墙壁。
这下杜鹃都觉察到了,她靠紧戚芫芃,一双惊恐地眼睛四周扫视,“娘娘,这是怎么回事啊?”
戚芫芃同样紧攥着杜鹃的手臂,身子更是有些瑟瑟发抖。
莫不是地动了?
在这一刻,一声山崩地裂的巨响传来,响彻整个王宫。
不少人被这野兽般的吼叫的巨响吓得惊醒,可一时间皆不知这声音从何而来。
两个刻钟后,奉命去查探消息的小九匆匆回来,边喘着边禀告道:“禀王后娘娘......悦仙宫和附近两座小宫殿......塌了!”
“好端端地怎么会塌?本宫要去瞧瞧。”
其他人想阻拦都拦不住。
戚芫芃简单穿着一番就前往悦仙宫的方向。
场面极度混乱,尘埃和破坏的气息还弥漫在空气中,好几个宫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血迹斑斑的,还不知有无人压在残垣断柱下面,死亡的阴影裹挟沉郁的夜色笼罩住在场的众人。
墙壁倾斜崩塌,四分五裂,支离破碎,屋顶凌乱地散落在地面上,只剩下砖瓦散落一地,放眼望去只见断壁残垣。
内部也变得一片凌乱,家具破碎成碎片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许多贡品,珍贵的饰品被抛向四散,压碎各处。
戚芫芃的脸色略显苍白,被眼前一片废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茫然之色攀上眉梢,这几处宫殿怎么说倒塌就倒塌的呢?
“王后,你怎么来了?”戚芫芃转头,迎面走来霞姿月韵的男子,只见他满脸关切,好看的眉毛拧成一结,眼眸更有温软的碎光在闪烁。
“菱王,本宫听闻悦仙宫和左右的宫殿轰然倒塌,放心不下,故前来查看。刚才一瞧,情况真的很严重。”她芙蓉般的清丽容颜挂着淡淡的惊慌,连嗓音都显得有些缥缈。
飞扬的尘土久久不散,遮蔽了悬挂在天上的微淡月光,令本就漆黑的夜色显得尤为朦胧而阴暗。
完颜洪开口说道:“王后,这里还是危险,我不能让你处于危险之中,你且先回去。这里我会处理好的。”声音如春日里的和风,温暖而低沉。
戚芫芃被他这一嗓音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极力压抑住内心的不适,唇畔微染起清浅笑意,“多谢菱王关怀。那本宫先回去了。”
翌日,白鹭向戚芫芃禀告一个消息。
“你是说,菱王下令七日内修好三座宫殿,于是今日有数千工匠进了宫?”
白鹭颔首,神色不由得有些担忧:“是的,刚才是温撒大人悄悄传信,说菱王下令于他,放那些工匠进来,他也不得不从。”
一旁额杜鹃则有些心不在焉,“杜鹃,你怎么了?看你面色不对。”戚芫芃手指轻抚过青瓷茶盏的沿口,问道。
杜鹃略一迟疑,“隗狮他最近生病了......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小丫头的心思藏不住,戚芫芃心下了然,浅浅一笑,宽慰道:“隗狮身健体壮,应该是小病而已,如若你真的担心,今日你便替我去看看。”
“真的?”杜鹃有些意外,可眸底的喜色跳跃于脸上,瞎子都看得出来。
“是,等下你便去吧。”
“是,那奴婢这就准备一下。”杜鹃匆转身朝厨房去了。
白鹭无奈地摇摇头,转而又对戚芫芃说道:“菱王对外称,这三座宫殿之所以坍塌,是因为白蚁的缘故,从现在的木梁上确定发现不少中空的,也见白蚁的踪迹。还发现几具宫人的尸身,应是逃跑不及所致。”
“白蚁?”戚芫芃垂下的羽睫抽动了一下,略一思忖,“这白蚁如能把这么大一座宫殿咬塌了,先不说可行不可行,这啃咬就肯定不是一天两天。”
“是,奴婢也觉得有些牵强,不过他现在是监工,又煞有其事地找了人来检查,实际上结果如何,也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对于死伤的宫人,他慰问和银两一样没少,宫里的人如今个个都说他好,只怕这样下去,不妥......”白鹭将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
“无妨。”戚芫芃眸光微动,遂捧起茶盏轻呷一口,“你与温撒继续盯着,狐狸很快就露出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