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温热鲜血飞溅在脸上时，池宁乐还有些回不过神，等到被弗兰德拉进怀里轻拍后背才身体一颤反应过来。

他一把推开男人，动作仓惶地扑向仰倒在地上的人。

“阿尔兰！”

他声音微颤，将少年的身子抱起。

红色的血液从阿尔兰额前滑落，明明被一枪爆头却还在嘴唇微张，呢喃出声：

“哥……哥……”

这一系列动作太过突然，让池宁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不久前少年还在向自己索要早安吻，现在却即将变成冰冷的尸体。

除此之外他也察觉到阿尔兰的状态十分奇怪，少年明明应该瞬间死亡，却还吊着一口气。

然而下一刻他就明白了原因。

阿尔兰的身体竟忽然开始解体，分解成凌乱的数据。

这一幕过于离奇，池宁乐看着那些数据代码在自己的指尖绕了一圈，像是轻蹭了一下，接着便一股脑窜起，涌入站在不远处的弗兰德身体内。

弗兰德身形微微晃动，似乎融合的过程有些痛苦。

池宁乐哪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明显是阿尔兰在彻底死亡前强行与弗兰德进行了融合。

在男人因为恍惚而松懈时，池宁乐忽然窜了过去。

他一掌劈在弗兰德拿枪的那只胳膊上，另一只手接过从其手中掉落的手枪，接着便头也不回地跑出旅舍。

门外瞬时响起凌乱的枪声。

弗兰德扶着墙稳住身体，踉跄着追出大门，只见门外只有几个黑衣手下躺在地上，他的小池再次没了踪影。

“呼——呼—”

池宁乐粗喘着，一路漫无目的地奔跑。

他知道自己这次暴露在弗兰德面前，便是再没机会躲藏，可他此次外逃的主要目的还没达到。

陆琛那家伙动作怎么这么慢！

他正靠着小巷入口的墙壁平复呼吸，忽然黑暗中探出一双布满疤痕的手，将他拉入阴影之中。

“唔！”

池宁乐立刻去扒捂在自己嘴上的手，同时手肘后击。

身后的人闷哼一声，却没有放开手，转而将他紧紧拥在怀里，灼热的呼吸洒在颈侧。

一道喑哑的熟悉嗓音响起：

“小池，弗兰德疯了，我也快疯了。”

池宁乐挣扎的动作一顿，下一刻一个矮身挣脱束缚，接着趁陆琛身形不稳直接来了个过肩摔。

“砰！”

“嘶！”

陆琛砸在地上仰躺着，一手却抓着池宁乐的衣袖不撒手。

池宁乐被扯地跟着跌倒，狠狠砸在男人的身上。

又被抱住了。

拽不掉这块牛皮糖，池宁乐只能放弃，就这么躺着不再动作，也不管身下的陆琛什么情况。

“小池，你是不是真的想逼疯我。”

池宁乐闻言嗤笑一声：“逼疯你？我做了什么能逼疯你？”

他眼珠一转，默默细数着：

“因为我背叛了弗兰德？还是因为我抛弃了楼宵？”

“我作为一个被绑架的商品，只想获得自由有错吗？真的会有人质爱上绑架犯吗？我可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陆琛静默片刻才又开口：“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池宁乐这才好像恍然大悟一般，语气惊异：

“难道你是觉得我不应该这么对你吗？之前是谁说的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他艰难撑起身体，垂头凝视着身下的男人：

“陆琛，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不仅这个世界，如果下个世界、下下个世界我还需要继续任务，你不会比现在好到哪去。”

他倾身在男人有些苍白的唇上啄吻一下，动作亲昵，话语却冰冷，像是蘸着蜜糖的碎玻璃：

“如果你真的疯了，我会陪你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