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楼门前,家丁早早地便瞧见了远处浩浩荡荡的人群,那阵仗,一看就绝非寻常。经过刚才的事情,家丁们动也不动,没有丝毫要上前拦阻的意思,只是默默地退到了边上。
不多时,蔡府的家丁率先赶到,他们熟稔地快步走到前面,动作麻溜地将凡楼那扇大门打开,恭恭敬敬地候在两旁。蔡京神色冷峻,童贯则跟在其后,二人迈着大步,前后脚就进了凡楼。
“蔡大人!童大人!”
刚踏入凡楼,开封府的衙役就立刻迎了上来,低头抱拳行礼,声音响亮。
蔡京微微抬眼,目光像刀子似的瞥了一眼衙役,冷冷问道:
“你们包大人呢?”
那语气,仿佛带着冰碴儿。
“回大人!包大人去了二楼。”
衙役不敢直视,头埋得更低了。
“童大人!我们走!”
蔡京不耐烦地甩了下衣袖,袍角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而后径直朝着二楼走去,童贯赶紧跟上。
刚来到二楼,一阵悠扬的琴声便悠悠地传入耳中。这琴声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回荡,透着股说不出的闲适。
“蔡大人,这包清在干什么?”
童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懵,心里直犯嘀咕,按道理来说,如今是来抓贼匪的关键时刻,怎么包清这儿却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还有闲情逸致听琴,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确实有些奇怪!”
蔡京眉头紧锁,脸色越发阴沉。
“好像是从那边传来的,我们过去看看!”
蔡京此时已然怒火中烧,胸膛剧烈起伏,心里暗道:这包清难不成如此大胆,敢在这般紧要当口,优哉游哉地听琴?他倒要看看,这包清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想着,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大、更快了。
“老爷!”
一个家丁弓着腰,伸手指向一扇紧闭的门,神色紧张又急切。
“这琴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蔡京脸色阴沉如水,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透着不耐烦,示意家丁打开房门。
蔡府的家丁平日里仗着主子的威风,行事向来张狂,此刻见老爷动了怒,更是急于表现,直接飞起一脚,狠狠踹向那扇门。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门被粗暴地撞开,门轴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响,像是痛苦的呻吟。
蔡京脸色铁青,大步流星地跨了进去,衣袂带风,童贯则亦步亦趋地紧随其后,眼睛滴溜溜地转,好奇又兴奋地想看这场好戏如何收场。
“包清!你在干什么?”
“我看你这乌纱是不是不想要了?”
蔡京一进门便怒目圆睁,扯着嗓子吼道,那声音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直落。
包清其实心里早有准备,知道蔡京会来兴师问罪,可此刻真切听到这如雷的怒吼,心脏还是猛地收紧,心里“咯噔”一下。他本能地想要站起身来迎接,以示尊重,刚微微欠身,却被身旁的叶元帅不动声色地伸手直接按住了。
“好你个包清,果然是在这偷闲享乐,老夫今日绝不饶你!”
蔡京气得胸膛剧烈起伏,脖子上青筋暴突,一步步逼向包清,咬牙切齿地继续骂道。
“我家迢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