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公公来找许秀求情的时候,太后也正问着林妙妙这件事。
“听说宫里头有人高价卖那祛疤膏,你可知道此事?”
林妙妙轻轻给太后按着肩,闻言便笑道:“奴才方才倒是听柳美人提了一嘴,似乎是要八十两银子一盒呢!太后娘娘昨儿早上还说自个儿年纪大了,奴才倒是觉得您乱说,您瞧瞧,如今您在松鹤宫里头,都不用出宫门,后宫里的事就瞒不过您的眼睛,可不是耳聪目明得很?倒是奴才,这几日天天跟着顾大人在宫中行走,竟对此事一无所知,实在是该打!”
“就你嘴贫!”太后笑着拍了拍她的胳膊,“哀家不过是刚才听曼青说的罢了,她父亲告到了皇上那儿,想来应当查上一查了。”
屋里没有旁人,俱是太后的心腹,她便也没有遮掩:“哀家倒是觉得,应当敲打敲打太医院了,这祛疤膏虽卖得价格离谱,可太医们是为了什么要求皇上去查,难道皇上心里头还没有谱?当初我那兄长能做到院首的位置,还不是皇上看在哀家的面子上才允的。”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若王家因此便得意忘形,想着借此中饱私囊,皇上即便不说什么,心里只怕也会有意见啊……”
林妙妙见她眉头微蹙,连忙笑着说道:“太后娘娘说得哪里话,王太医医术高明,能做院首是他自个儿的本事!太后娘娘这些年里都不再插手后宫,王家也没有子嗣入朝为官,就是想着不叫皇上为难,母子连心,皇上难道还不知道太后娘娘的苦心吗?”
太后闻言,愁绪散开了几分,旋即又微微一叹:“皇上……哀家从前便看不透这孩子,如今越发不明白了。”
“之前因为老九的事,皇上嘴上虽不说,可到底是与泽儿生分了,还将泽儿身边从小伺候到大的人全都换了个遍,莫非是觉得那些下人里面,有人撺掇着泽儿去做不该做的事了?又或者,新换来的人里面,也有监视泽儿的意思……”
“奴才倒是觉得,太后娘娘多虑了。”林妙妙的手不轻不重地替她捏着肩,“当初十三王爷的情形那样凶险,皇上心急如焚,那种担忧是不能作假的。太后娘娘不知,当时恰逢玉灵阁失了火,皇上听闻,当即便下令让人将里面住的两位宝林赐死,奴才跟在太后娘娘身边这么久,从未见皇上那般失态过。”
“后来幸亏许宝林妙手回春,将十三王爷救了回来,”林妙妙不忘在太后面前给许秀刷好感度,“奴才瞧着,若是十三王爷真有了什么闪失,只怕就不是区区几个下人,连九王爷能不能平安离京,都是未知数了!”
太后听了,微微动容:“渊儿从小便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对谁都客客气气,冷冷淡淡的,对泽儿又十分严厉,故而泽儿与他不若与老九亲近。”
“皇上身为天子,自然不能情绪外露,可是奴才冷眼瞧着,皇上对十三王爷,其实上心得很呐!您瞧,皇上还特地让顾大人教导十三王爷,顾大人可是新科状元呢!”
太后连连点头:“说的是,泽儿这些日子常在花间阁里跟着顾大人读书,前几日来给哀家请安的时候,哀家瞧着他整个人都沉稳了许多,想来都是顾大人的功劳。”
“只是顾大人那未婚妻,查遍了阖宫也没找到那人。”太后感叹顾墨白深情,又实在喜欢这个年轻人,心心念念想着给他说一门好亲事,“那孩子家中没有什么长辈,如今这么大了,难道还能一直等着他那未婚妻不成?哀家瞧着沈家那姑娘不错,就是不知道顾大人是否能看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