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娘将孩子交给了阿婆,带着许秀进了屋。
她找了几件衣裳,在许秀身上比了比,摇摇头:“唉,可惜我没有带着从前怀虎娃时穿的衣裳,这些你怕是穿不上。”
她将许秀按在椅子上:“你先等等,我去给你找件我相公的衣裳来,将下摆裁一裁,你也是能穿的。”
没一会儿功夫,她就拿了一身灰色麻布衣裳进了屋,帮着许秀将身上这件血迹斑斑的衣服脱了。
“哎呀,你这身上……”彩娘险些惊呼出声。
一路上有李渊护着,许秀并没有受伤,此刻听了彩娘的声音,低头看去,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磕磕碰碰留下好多淤青。
“许是一路上躲避那些残兵,不小心磕到了,”许秀轻轻一碰,疼得直咧嘴,“回去养一养就好了。”
彩娘却是一脸担忧,拉过她悄声问道:“外头那个……真的是你相公?”
不怪她有这样一问,她看着眼前这女子,虽然身怀六甲,可实在是生得一副好相貌。她是小时候跟着娘亲逃难到京城的,原本住在西域,先帝在时,西域常起战事,匈奴打进来,烧杀抢掠不说,看到生得貌美的女子,便会虏走。
京城中这些年虽然太平,可是她也是听隔壁刘婆婆说过的,打起仗来的时候,那些军爷强抢民女,与土匪没什么两样。
眼下她便是起了疑心,就算是路上遇到了追兵,怎么瞧着那男人没受多严重的伤,反而是这女子伤得厉害?
她怕许秀有所顾虑,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道:“你放心,别看那人瞧着厉害,可我相公也是有一把子力气的!要是那人不是你相公,你也不必开口,只摇摇头,我便去跟我相公说,让他将那人打跑!”
许秀心里一暖,说道:“他真的是我相公!”
彩娘见她说得认真,便也放下心来,随即却摇头道:“他也不知道护着你些,瞧瞧你这身上……”
“他护着我呢,我身上这些都是皮外伤,可他……”许秀想起这惊心动魄的几天,一时间鼻子酸酸的,“要不是因为我,他哪里会落得这样狼狈,险些连命都丢掉了……”
彩娘见她神色黯淡,心知他们这一路上怕是十分惊险,连忙岔开了话题:“这位妹妹,你怎么称呼?”
“姐姐叫我秀秀就好。”许秀一边穿着衣裳,一边说道。
彩娘帮她系上了腰带,这衣裳又肥又大,许秀的手脚都露不出来,她便蹲下给她把裤腿挽起来,看着她笑道:“旁人都说人靠衣装,可如今你一穿上才知道,人生得好看,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许秀心里美滋滋的,嘴上还要谦虚:“姐姐过誉啦,我不过是略有几分姿色罢了,哈哈,略有几分姿色。”
彩娘被她逗笑了,给她端了水让她洗脸。等许秀收拾干净之后,早饭也摆好了。
“秀秀饿了吧?不嫌弃的话,过来跟我们一道吃些吧!”彩娘心疼她一个孕妇还要在山里受苦,对她格外热情。
“多谢姐姐!”许秀坐了下来,心里琢磨着等离开的时候,给他们多留几颗东珠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