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呢,最怕遇见不摆谱的官,越是这样越难办。
那种亲随和手下一大堆的,随便挑一个身边人下手,这钱都比较好送。
曹振方自己就给一任知府当过身边的班头,借机敛了不少财,给知府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得了不少赏赐。
他就是这么发家的。
在他看来,这个薛文堂要么是太谨慎,要么就是大贪。
大贪把给他送钱的门路都藏得很隐秘,主打一个你送钱还得绞尽脑汁,这样一次你就得多送一点儿。
可现在无论是什么,他确实不知道怎么安全地把钱递送到薛文堂眼前去。
曹振鹏就知道打点,他以为打点是多简单的事情。
曹振方很气恼,这个草包,净添麻烦,当初爷爷就是觉得他不靠谱,才极力地培养自己。
没办法,曹振方想,那就等再次堂审的时候,当堂暗示一下吧。
如果这个薛大人听懂暗示了,过后把钱送上,也是可以的。
等到再升堂,由于案情明了,薛文堂决定直接判曹振鹏把坟地还给曹四平家,把自己爹再重新埋回去。
曹振方也来到了堂上。
他对薛文堂行礼说:“大人,我兄长固然有错,但是出于孝道,我大伯无法安眠,还要再经历一次迁移之苦,晚辈于心不忍。只要大人肯从中调和,我愿意出高价替伯父买下坟地。还望大人从中周旋一下,小人感激不尽。”
他想,这话说的够明白了吧。
周旋一下,就是要给你送钱。
可是薛文堂还真不太懂这种弯弯绕的话里有话。
他直接问曹四平:“你家愿意给曹振鹏方便,把坟地转卖与他吗?”
曹四平说:“不愿意,就不卖。”
一下子把话说死了。
曹振方想,为什么这个薛大人一点通融的余地都不给呢。
郑彦中毕竟经历的多,薛文堂没听出来的他能听出来。
“曹振方,我明白你的意思,薛大人耿直,他向来该怎样就怎样。调和什么的,就不必了。曹四平家的老爷子生气也是应该的,这种事就不是能调和的事儿。想想看,这幸亏发现得早,要不赶上老爷子不巧就驾鹤西去了,准备好了要安寝,二十四孝旗,领魂大安儿车,四十八对儿金童玉女,加全份儿的吹鼓手,百鸟朝凤一吹起来,大长幡哗啦哗啦地,拉长了八里地,到了一看,哎呦呵,坟里躺着别人的爹啦,你说要是这样不坏了菜嘛。你大伯被折腾来折腾去是挺可怜,那都是亲儿子做下的好事,跟别人无关,就索性再让他挪腾一回吧。”
曹振方被这一番话说得差点嘴眼歪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