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徐姑姑也是下人,但是相处得都和一家人一样,平时行个礼就过去了。
不过薛守拙也明白,来到这等级分明的社会,有些事情还得按时代的规矩来。
“你们起来吧,估计郑大人也把事情交代过了。我不过是借你们装装门面,事情结束,就放你们回盐道府。”
俩丫鬟中一个叫玉柳的,年纪大一些,更机灵老道。
“小姐,郑大人说了,以后我们就是您的贴身丫鬟,卖身契也给您送来了。”
啊?卖身契?
郑彦中指指薛守拙面前的一个小盒子。
“这不都放在你眼前了吗,怎么半天也没看见呢,光顾着看人了。两个小丫头也能让你稀奇这么长时间。到底满意不满意啊,不满意我赶紧让人再找两个。”
“不用了,特别满意,感觉都有点浪费。看着比我还像个小姐呢。就是第一次接触卖身契,有点儿不适应。”
徐姑姑是没有卖身契的。
薛夫人把卖身契给她了,放她出去嫁了一回人。
结果丈夫早早病死。
本来她励志守一回寡,没想到婆婆要把她卖给别人换钱。
薛夫人知道了,打发薛文堂想办法把徐姑姑赶紧接回来。
徐姑姑也不要什么工钱跟在薛夫人身边。
可能有人会问,薛家怎么会这么穷,《范进中举》里面不是说,中了举人,马上就会变阔吗。
其实大虞朝也是这样,有“金举人,银进士”的说法。
其实真正命好的读书人,都是年纪轻轻就中举人的。
中举之后可以免税,还有一定的威望。
所以呢,一般地主和富户自然愿意结交举人,互相联姻,让子孙辈能享受举人特权。
像薛文堂这种,就很悲催了。
一直是穷秀才,苦苦挣扎,忽然走了狗屎运,一下子中举,本来可以好好经营一下产业。
但是薛守拙的爷爷很古板,认为不能沉溺于眼前的优渥,必须一鼓作气考到底。
所以,薛文堂没时间想着置办产业的事情,直接进京赶考。
进京赶考特别费钱,就这样,手里刚宽裕一下子,马上就见底了。
中了进士之后,并不能马上选官,更糟糕的是薛守拙的爷爷去世了,还回乡守孝一年。
好在大虞朝没有规定必须守孝满三年才能继续选官,薛守拙的爷爷去世前也叮嘱万不可因为服丧之事耽误振兴家业。
不过薛文堂等了两年也没选上一官半职,相当于把孝守满了。
在京城,无论是进士还是举人,都不值钱,像郑家这种累世簪缨的家族才有一席之地。
所以,有些人中了举之后,反而不稀罕去考进士,不如老老实实当个乡里富户。
比如韩德彰,家里很有钱的,得了一个贡生的头衔就够了,经营好自家产业就行。
这也就是为什么,薛守拙这个县令女儿没有贡生小姐养尊处优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