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莲。”陈最突然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盛意的脸,低低笑了出来。
真是太有意思了。
十五岁的少女,脸上胶原蛋白多,手感比豆腐还要嫩。
盛意对他突然伸手碰自己已经有了防备和免疫。
“啪”得一声,她打在他的手背上。
陈最冷白调的皮肤上泛起一点红:“别碰我。”
上次晚上去他厨房里偷东西吃,他调戏自己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没想到你还挺会打架。”
陈最嗤笑一声:“那你平时在家里装什么呢?”
抓头发,掐脖子,再把人往危险地方带,这一看小时候就没少在外面野。
偏偏这姑娘还长了一张我见犹怜的脸,把家里的阿姨佣人骗的团团转,各个都夸她乖巧懂事。
“你就没装了吗?”盛意小声说。
她继续反驳:“我也不知道你在陈叔叔面前装什么?又没人和你争家产。”
陈最睇了她一眼,明显懒得搭理她了。
他长腿迈了几步,然后顿住。
等盛意慢吞吞地跟上来以后,他才又装作漫不经心地骂了句:
“你懂个屁。”
“.....”盛意大概没想到大少爷会突然带了个脏字骂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被我猜中急眼了吧?陈大少爷。”
“闭嘴。”陈最后悔搭理她太多,驱动长腿往前走。
身后盛意几乎是小跑着一路跟在他身后,笑得幸灾乐祸:
“哈!你就是急了才不愿承认!”
陈最微微抬着下巴,头也不回。
他努力忍着想要往上扬的嘴角,暗暗在心里腹诽:
这姑娘就是看起来甜,实际上全是装得。
她就是朵黑心莲,假甜。
-
射击场。
“砰,砰,砰。”
三声枪响,子弹从枪口飞射而出。
机械女生即刻播报环数:
“十环。”
“十环。”
“十环。”
陈最摘下降噪耳机,将枪放到面前的台面上,示意陪练小姐换枪。
他侧脸对她,鼻梁挺拔,侧脸线条利落挺括,喉结凸起分明。
小姑娘看愣了,直到陈最叩响桌面,她才反应过来,把枪换成M92。
陈最心情很好,嘴角始终带着丝漫不经心地笑。
他长了一双深情眼,看人的时候总给人专注深邃的错觉,才会这么招人。
陈最其实昨晚睡眠质量很差。
盛意晚上痛经太严重,有点低烧,出了身汗,一会儿往他怀里钻,一会儿又把他往外推。
折腾得他一晚上心猿意马。
还梦到了自己年少的时候,盛意刚搬进陈家的头几个月。
陈家主宅很大,客房和主人住宅区其实离得很远。
但盛意的房间偏偏安排到了他住的那栋别墅的对面。
两人主卧相对,他晚上偶尔去阳台抽烟放松,低头就能看到盛意。
她那时没现在这么瘦,脸上还有婴儿肥。
经常散着到肩的长发,穿着卡通睡裙,或者家居短裤短袖在阳台晾衣服。
这姑娘刚开始不设防,经常没什么顾忌地晾些粉色,白色的内衣。
最搞笑的是有一次陈最看见她在阳台拿着插电小锅煮泡面偷吃,第二天小锅就被形体老师收走。
真是个有意思的傻子。
陈最从小接触的圈子里,很多朋友十几岁就养了数不清的情人,甚至以此为豪,男女关系混乱。
他自小也见过陈瑾升用各种手段玩弄女人,甚至觉得这种事情十分恶心。
但偶然一次晚上,盛意刚练完舞蹈回来,或许是太着急洗澡,她忘记拉上窗帘。
窗户的倒影,刚好映出她的轮廓。
贴身舞蹈衣脱下后,是姣好的曲线。
陈最注意到,盛意的身材在一天一天玲珑丰满。
越来越紧致的腰线,让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陈最觉得挺神奇的。
虽然身边女孩多,但对男女事情上,他始终没什么太大兴趣。
他也知道,蒋琬是故意将自己女儿房间安排在他对面。
一开始他不怎么在意。
可有些时候,有些东西,看一次两次没什么感觉。
看多了。
尤其是青春期女孩发育快,盛意还天天在他房间对面招摇。
陈最不免就会多想一些有的没的。
那晚胆大包天的盛意翻墙进他住的别墅里偷东西吃的时候,他就决定给她一点小教训。
但他最后也分不清,到底是教训了她,还是教训了自己。
盛意当晚就入了他的梦,毁了他清心寡欲的生活。
现在的盛意也一样,尤其睡着的时候,比宠物猫还要爱蹭。
抱着他哼哼唧唧,扰得他欲火焚身。
M92换好后,陈最拿起枪,抬手又是几发十环,像是在发泄什么。
射击其实算是小众运动,没多少人玩得起。
北市上档次的射击馆基本都和陈最沾点边。
他射击经验老练丰富,一直跟他做事多年的好友徐舟野也被迫将这小众运动发展为爱好。
“你今天状态不错。”
徐舟野将手上的瓶装水递给陈最评价道。
陈瑾升被查后,陈最几乎被推上风口浪尖。
老子犯事,儿子怎么能脱得了关系?
对家把陈最扒了个底朝天,也没从他身上找到什么致命漏洞。
明的动不了他,背地里的小手段又一套接着一套。
陈最这两年过得不顺心,也越发会伪装自己。
徐舟野是陈最在圈内为数不多的至交好友。
平日里一个眼神都能让人猜上好半天的陈最,今天玩枪的时候破天荒地和来谈事的人闲扯了半天射击经验。
足见他今天心情有多好。
项目谈完,准备离开射击馆时,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闯了进来。
旁边的保安将他拦在门口,他顿时脸色大变:
“陈最,你这个畜生!”
他将手上的通知函胡乱捏成一团砸了过去。
陈最轻轻偏头,纸团略过他的手腕,落在地上。
那是张人事开除通知函。
中年人是夏震寰,陈家传媒娱乐集团的元老,手握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陈最收购了一批出版企业,引进三轮融资成立宸野传媒集团,稀释了夏震寰的股权。
最后又高价买入夏震寰的股份,一脚将人从董事会踹了出去。
连个挂名职位都没给,全集团上下通知:开除。
夏震寰荣耀半生,现在落得现在的下场,整个人都破了防:
“陈最,我跟你爸这么多年,对你们陈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论辈分你还得管我叫声叔。”
夏震寰涨红了脸,也顾不上什么面子:
“你现在就是这么对你叔的?上任还不满两年,卸磨杀驴,把陈家旗下所有集团的高管层换成自己人?”
“你信不信我现在召开记者发布会,告诉媒体们你这些肮脏手段,明天股市开市,和你们陈家相关的所有上市公司,股价都得跌几倍?!”
陈最把弄着手上的刚换的MP,模样闲散:
“夏叔。”
他十分有礼貌地尊称了一声:
“前两天新闻上铺天盖地的国内信托暴雷,都和您有关系吧?”
他扣动枪膛,继续说:
“套了十几层皮包公司,挪用六个亿公款填补,您要是老实点儿,我或许还能用您的股份补上亏空。”
陈最抬手,气枪枪膛对准夏震寰,嘴里轻描淡写。
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和旁边的陪练小姐同时吓得惊慌失措。
虽然是没有弹壳的气枪,这么近的距离,对着人,擦枪走火难免出事。
夏震寰语无伦次,嘴里也气急败坏地说:
“陈最,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联合方家排除异己。”
“你真以为方董这么精明的人,肯把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你这种手段阴暗的狗杂碎?”
夏震寰想起来什么,又讽刺地笑了起来:
“方汀可这种千金大小姐,又怎么能忍受自己的未婚夫在玉柳别墅金屋藏娇?”
公事夏震寰斗不过,只得拿自己查到的私事来说:
“陈最,我等着看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背着方汀可在外养小三,我到时看你怎么收场!”
“砰,砰。”又是两声枪击。
但这回动手的不是陈最,是徐舟野。
他连降噪耳机都没带,随手拿了把手枪,对着夏震寰连续射击两次。
弹壳擦过夏震寰肩上的西服,直接嵌入他背后的木门。
夏震寰先是紧紧闭上了眼,随后一股热流从裤裆流出——
他吓尿了。
徐舟野生性冷淡,但行事手段和陈最不相上下。
他这么迅速动作,只为让夏震寰立刻闭嘴,不再闹事。
将手枪扣回台面后,徐舟野对着旁边的保安“叮嘱”:
“照顾好夏总,别让他出事。”
陈瑾升的丑闻这两年一茬接一茬,陈最对各集团内部下狠手整顿,各种负面传闻早就不胫而走。
晚上的局,陈最人还没到现场,众人就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听说陈总又联合了方家,来了招釜底抽薪。”
“不对啊,我记得三四年前方家和陈家就联过姻,后来不是说两家孩子不合适,不到半个月就取消了吗?”
“陈总这么多年一直养有别的女人吧?上次听说他还在秀展上拍了枚鸽子血,传闻好事将近。”
“啧啧啧,好事将近?我不信,陈总女人缘一直都好,也不知道到底养了几个女朋友。”
刘叔先进包厢呵止众人,随后众人才看到陈最单手抄兜,捏着西服闲散地走进来。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一个保养的不错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搭了两句话。
陈最十分给面子地同他寒暄两句,而后才切入主题:
“李总监,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李总监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
“我公司旗下有个一线女明星,叫叶嘉,前几日叨扰陈总了,我替她跟您道歉。”
车库的事情后,叶嘉就掉了很多资源,还有一些涉及法律底线的丑闻爆出,相当于变相被主流媒体封杀。
“她身上背的合同多,违约金太高,要是陈总不放过她,我们这小公司...”
李总监今天辗转花高价买了张邀请函才能入场,叶嘉身上的违约金一赔就得好几个亿:
“是她不自量力,不该去意大利秀场蹭陈总做新闻炒作,还请陈总高抬贵手..”
陈最蹙眉眼中略带讶异,叶嘉的事是他授意过,原本以为是盛意受了欺负不肯说。
这个李总监说的好像又是另回事。
陈最眼下没工夫理会这些娱乐八卦,他招呼刘叔过来低调处理这事。
半夜,回玉柳别墅的路上。
陈最无聊,拿出手机搜了一下意大利秀场上,李总监提到的那个新闻。
营销号放出的照片上,叶嘉就坐在他旁边,点赞将近百万。
下面猜测纷纭:
【卧槽卧槽卧槽,叶嘉旁边这位帅哥是谁?娱乐圈哪位新出道的明星?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一分钟内,我要这位帅哥所有的资料。】
【擦亮眼睛啊姐妹们,这可不是什么明星!这是陈家新上位的继承人,买下你家哥哥姐姐的公司都不费吹灰之力。】
【啊啊啊啊啊,我小叔子的三姨妈给叶嘉当化妆师,我听说陈最前几天在主流媒体新闻上戴的那条暗纹黑色领带,就是叶嘉送的,可见两个人关系不一般。】
【你们这些人在想什么屁吃,要是叶嘉真傍上了陈最,怎么可能这次连个金像奖都要被盛意抢?】
【不管了!本人宣布,陈总就是我下一任梦郎,跪求陈总有无女友!】
【听说他们圈子里的人提过几嘴,本人是挺会玩的。他们经常在外浪,富二代们玩的都花,但不知道玩不玩女人。】
陈最向来不关注娱乐圈里这些乱七八糟的谣言,陈家这么多年,一直有专门的公关负责维持陈家形象。
但这两年肃清陈家企业,陈瑾升的事让陈家岌岌可危,他行事作风不免高调。
没想到会被小人拿去做文章。
授意助理让公关部处理这个绯闻后,陈最靠在车上闭目养神。
脑海里突然闪出前两天还在滨州时,盛意阴阳怪气他的话:
“别人送陈总的礼物,我怎么好意思烧呢?”
“那也比你和叶嘉搅在一块儿强。”
“和你过来泡女明星性质不一样的。”
盛意不是一个爱没事找事儿的人。
自打他出国回来后,她就一直在犯矫情。
陈最以为是两个人很久没见,她心里别扭。
包括那条领带。
那天下午做完后,即便盛意腰酸地根本直不起来,也要一瘸一拐地把地上的领带捡起来,用打火机烧了个干干净净。
陈最现在细细琢磨后才明白这背后隐藏的醋味儿。
他心情更好了,亲自给公关部经理打了个电话,要求他连夜加班澄清那些子虚乌有的传闻,还口述了声明稿。
刘叔一路开车,听完陈最的声明,也忍不住笑着问:
“少爷打算什么时间和小姐公开?”
陈最垂眸笑了笑:
“再等等。”
刘叔想起陈最在秀展上拍下的那颗鸽子血红宝石,将近三个亿,反应过来:
“今天设计师发邮件,说是戒指还要一周打磨。”
陈最看向窗外,嘴角的笑意一直挂着:
“那就等她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