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点头道:“我刚出去拿东西时,听妙姑娘她们说,李星云在两日前,在潞州被朱友贞抓到卞州去了,准备去看看”。
女帝沉默片刻,跟着起身,淡淡道:“既然这样,我和你同去一趟卞州吧”。
徐墨问道:“你也去”?
“大惊小怪”。女帝暼了徐墨一眼,继续说道:“你能去,我为何不能去,何况我岐国承蒙先……”。
徐墨伸手:“这个就不用说,我懂”。
女帝把到嘴边的那套说辞咽了回去,横了徐墨一眼。
似是想到什么,徐墨双手环胸望向女帝,笑眯眯道:“我问你一个事”?
女帝被徐墨看着有些自在,总觉得那目光带着莫名意味,别过头去,又不愿在对方面前露怯,面向回去,微微抬起下巴:“看我心情”。
徐墨收敛目光,想了想:“事先说好,你要是不想回答,就当我没问,那套承蒙先帝厚恩什么的,就不用拿出来了,大家都懂”。
女帝神色有些不耐烦道:“爱问不问”。
别人都是心照不宣,这家伙非得把话挑明。
徐墨咳嗽一声,直入话题:“好吧,言归正传,你是岐国的王,千里迢迢跑去敌对势力,冒险救李星云,是不是太草率了?如果说是为了龙泉宝藏,风险大于利益,不值当,总得有个理由吧”?
说完,徐墨饶有兴致望着女帝,当年朱温弑君夺权,这些个藩王都无动于衷,冷眼旁观,说不好听的,若是李星云这大唐余留血脉死了,对这些被赐李姓藩王,反倒是去掉了最后的禁锢。
即便女帝没那心思称帝,她又不是一个傻子,突然冒出个落魄皇子,就把基业拱手相让,不管不顾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最多也就待价而沽,偶尔帮点小忙,拼命是不可能的,毕竟,她不是一个人。
他记得看动漫时,女帝好像喜欢李星云来着,时间太久,有些记不清楚其中细节了。
女帝却是眉眼底敛,神色古怪,根本不回答这个问题,径直向前,与徐墨擦肩而过:“什么时候启程”。
徐墨略作思量:“两个时辰”。
只不过徐墨下一句话,差点让女帝破防:“那个,虽然你现在的功力,可以做到寒暑不侵,不过还是要多注意下,地上凉”。
女帝头也不回的跑了。
徐墨在竹榻上独坐了一会,将剩余点心收拢至一个盘子,便带着起身离开,之前在竹楼外的人,也已经跟女帝离开,凉亭和楼阁上,重新出现了三三两两的侍女。
随意看了一眼,徐墨沿着来路返回昨晚居住的院子,打算先洗个澡,不然浑身不自在,再弄些吃的,他的长匣还有一些物品还在那边。
此时,从竹楼离开的女帝,身后跟着五位女子,或者说是五位幻音坊的圣姬,梵音天,妙成天,玄净天,以及一位一身绿衣裳,腰间分别别着绿扇,小巧玲珑,另外一位一身蓝白衣裳,气质冷峻,怀抱古琴。
问了一番李星云被抓的事,再吩咐她们去大梁卞州救人的事,女帝就让梵音天她们去备好马匹干粮,去往大梁卞州救人。
女帝独自走在幻音坊楼阁廊道上,原本无比愉悦的心情,突然蹙起眉来,出了竹楼被风一吹,浑身就开始有些黏糊糊的感觉,抬起手臂凑近一看,肤如凝脂,美中不足之处,有些细不可察的黑点污垢,脚步不由自主的用上内力。
还以为是修炼久了,落得灰尘,现在哪里还不知道,是突破时,体内排出的杂质。
那家伙竟然也不提醒我。
两个时辰一晃而过,八匹战马良驹从凤翔府东城门而出,来到平原地带,骤然飞速疾驰。
此次赶往卞州,女帝把留守凤翔的六位圣姬都叫上了,徐墨本不想让那么多人去的,随后想了想,就没多嘴了。
六位圣姬,除了妙成天,玄净天认识久些,梵音天也见过面,剩下三位也各自介绍了下,拿扇子的是多闻天,连武器在内是一身绿色,模样娇巧。
怀抱古琴的是广目天,面容冷峻,保持着言多必失的姿态。
最后一位是阳炎天,武器是两把小铜锤,有一双虎凶虎凶眼眸。
凤翔至卞州,可谓路途遥远,途中还需经过大梁几个州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女帝穿着一身白衣,其余六人各自戴上了面罩。
傍晚,一行人经乾州长安,来到华州郊外一处荒废驿站。
此驿站规模并不大,一眼望去,房屋不过三五间,里面并不破败,只因无人打理落有厚厚灰尘,想来之前的人应该离开不久。
六位圣姬各司其职,妙成天和玄净天生起一堆篝火,瞬间驱散了驿站大堂的黑暗。阳炎天和多闻天则去检查周边房屋,梵音天则用干草铺在地面,在上边再铺上一块布,才请女帝坐下。
广目天则拿着干粮,分发下去。
徐墨拒绝了梵音天要帮忙铺地毯的好意,背靠梁柱,盘腿而坐,长匣横放在膝盖前,吃着烧饼,看了眼空荡荡的大堂,也不知是哪方人搬得那么干净。
大梁的世道是一天比一天混乱,官兵猖狂,山贼横行,普通百姓早已不敢外出,即便是配有护卫的客商,也不敢轻易冒风险。
他们一路来到此处,遇到拦路打劫的就不下五次,特别是看到队伍里的六位圣姬,一个个打鸡血似,一窝蜂嗷嗷叫冲上来。
最绝的是有位山贼头子,既然看上女扮男装的女帝,跟手下山贼各种荤话频出,气的女帝满脸涨红,怒而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