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慧子一边走一边想,她早上放在桌子上的三味弦没有被动过,因为角度的原因,一上午阳光都会照在那边,美惠之前很想当花魁,练习也认真,她眯了眯眼睛,心想着美惠难道怕阳光怕到了一点光都沾不得的程度?
什么病一点阳光都晒不了,雪慧子凝眉思索,是皮肤病之类的吗,但不太像,看刚才美惠的样子似乎非常的惧怕阳光,她长舒一口气,打开食盒上面的盖子,里面的饭菜一点都没有动,有些发愁。
美惠到底是什么怪物,还要跟她住很长一段时间,怎么想都有些难熬,她把盖子盖上,思索着之后再试探一下,如果阳光真的可以对她造成很严重的伤害,她可以想办法让她站到阳光下面去。
下午的时候有艺伎来教了舞蹈,雪慧子的身体摆动着,又被艺伎纠正了姿势,她将自己的肢体放的轻柔了一些,她的年岁比较大,骨头有些定性,做出来的动作有些僵硬,又因为柔软度不够,属实吃了一些苦头。
来教导的艺伎看了她一会儿,又帮她摆了摆姿势,这个小女孩她也听过,乐器练得极好,唯一不足的就是舞蹈学的不是很好,但胜在努力,长得也不错,再待几年就能去前面表演了。
前院是艺伎们的中心,构造繁华,夜晚的时候灯火通明,推杯换盏,后院就是一些还没有学成的艺伎练习的地方,多是小孩子,白日里的时候也会有艺伎来教导一会儿,晚上就需要她们自己练习了,毕竟客人们大部分都是晚上来的。
雪慧子练得很认真,她的长发在脑后盘了起来,是最为普通的样子,但脸又是那么的出众,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双狐狸眼看人的时候像是带着小钩子,唇色淡粉,即使在这美人众多的花街也可以说上一声出挑。
艺伎叹了口气,又一次把她做错的姿势调整好,心中想着,这般长相,希望不会被这里的繁华迷了眼睛,她今年已经三十多了,年轻的时候也曾盛极一时,见过许许多多的女孩,她们像花一样娇艳,灯红酒绿,过着糜烂的生活,极盛之后,又迅速枯萎,年纪大了除了念旧的客人,并不会再有人愿意跟她们交往。
花街这种地方,年轻漂亮的女孩多的是,一批接一批,就像是韭菜一样,一茬接一茬,夕月屋不会养着那些年老色衰的艺伎们,最后的结果也只能去做游女,或许会死在某个地方,她趁着年轻也攒了一些钱,舞艺学的是很出挑的,老板娘就让她来教导这一批小孩。
雪慧子这个孩子她从老板娘嘴里听说过,天赋极好,性子执着,但戾气却重,她这一阵子看了她一会儿,觉得还好,不像有些孩子学到一半就这不舒服那不舒服,“不要这么紧绷着”
她捏了捏雪慧子的手臂,戾气重不重的,在这花街又有什么关系,最多也就是弄坏别人的东西,但她教了这么长时间,这批小孩中还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之前遇到很多次,但大多数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这种地方难免要争抢,在小时候耍一些小手段,长大之后创造更多的利益,只要不是太明显,花街里的每一个屋都不会管的。
“好,谢谢鹤庆姐姐”雪慧子甜甜的道谢,脸上扬起一个笑容,看起来很听话,她又练习了一会儿,屋子里的小孩们都出去了。
雪慧子看了看窗户外面的天色,夜幕降临,月亮发出柔和的光,她咬了下唇,不太想回去,鹤庆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看到雪慧子,问,“你不回去吗?”
现在还刚入夜,前院已经热闹起来了,很多小孩都喜欢在去那边送个茶盏,去看看那些漂亮的花魁们都用什么方式拉往客人,也有一些会去街上逛一下,她们来的时间不短了,也不太可能发生走丢的事情,偶尔也会给她们发一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