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履,准备出发了。”
远处传来仲回的呼喊声。
“哦,来了。”
玄履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收拾起纷乱的思绪,往营地方向走去。
崃邾骑在马上,玄履紧随其后,带领着军队,浩浩荡荡出了营地,一路往东南方向行进。
“阿履,我们真的要从渠原撤离?雍王子独自留在这儿抵御白狄,这胜算能有几分?岂不是白白送死的份儿?”
仲回好奇地问道。
“别多问了,听将军的便是。”
玄履淡淡说着。
军队向东南方向行进了半日,来到一座低矮的山丘附近。
“传令下去,改变行进方向,绕到这山丘背面,然后往北行进。”
崃邾又下了命令。
“阿履,我们怎么又要换方向了?不是要回壑市城么?怎么这会儿又不回去了?为何要在这儿绕圈打转?”
仲回听了崃邾的命令,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
“这是当然,因为,我们本来就不是要去壑市城啊。”
玄履轻声笑道。
军队在崃邾与玄履的带领下,往北继续前行。
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军队渐渐进入了一片峡谷之中。
映入眼帘的,是暗黄粗糙的沙砾,还有峡谷之中稀疏的草皮。
“阿履,我们这是进了北漠境?”
仲回环顾着四周迥异的景致,又询问玄履。
“正是。”
玄履点了点头。
崃邾在前面勒住了马蹄。
“全军听令,将粮草辎重等物遗弃于此,每人身上只带上水囊和两日干粮。”
崃邾低沉浑厚的声音回荡在峡谷中。
“什么!”
角扈军士们闻言,大吃一惊。
崃邾轻声一笑。
“就这么灰溜溜地逃回壑市,可是太丢人了,大家也不想丢这个脸吧?”
“是!”
“如今白狄大军压境,还请诸位随我一同穿过沙海,直捣白狄王庭,合黎城!”
“是!”
众军士纷纷扬起手中铜槊,振臂高呼。
“阿履,我们怎么知道,合黎城在哪个方向?”
仲回有些疑惑不解。
“这个嘛,自然要问它们了。”
玄履拿来一个大麻袋,将一端的绳索解开,一堆毛茸茸的小狼崽便钻了出来。
“我们认不得路,难道它们还认不得么?”
那小狼崽重获自由,拼了命地向前方飞奔而去。
“跟上它们!”
玄履翻身上马,一声疾呼,策马向前方奔去。
角扈军队没了粮草辎重的负担,顿觉轻松不少,马蹄声此起彼伏,很快便出了峡谷。
灰白色的狼影,穿行在暗黄色的沙丘之间,在夜色下愈显朦胧。
“阿履,可盯紧了。”
崃邾嘱咐了玄履一声。
玄履点了点头,目光牢牢锁定在那几只狼崽身上。
“驾!”
玄履又狠狠地甩了一鞭子,身下的角马加速向前行进。
角扈骑兵们声势浩大,披星戴月,奔袭向前。
大漠之中,扬起烟尘滚滚,一如惊涛骇浪般,翻涌浮沉。
斗转星移,日升月落,角扈军士经过了两天两夜的奔袭,已有些疲惫不堪。
玄履眼中布满血丝,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天边晨光熹微,远处涌动着巍峨的山影。
“将军,快看!”
玄履惊呼一声,伸手指向前方。
那苍茫的山脚下,赫然出现了一座城池。
“哈!合黎城!竟真被我们找到了!”
崃邾精神为之一震。
“诸位!如今白狄王庭就在眼前,今日我们便攻破此城,斩杀敌寇,叫那白狄人再也不敢侵犯西疆!”
“是!”
众角扈军士振臂高呼,角马们加快了速度,一路狂奔至合黎城下。
虽说合黎是白狄的王庭,但白狄人不善修筑,这防御工事却不比西疆的壑市城。
城外围绕着一圈的土墙,依稀可看见城内民居中冒出的袅袅炊烟。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