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复声再次见到院长的时候院长已是两鬓斑白的模样，见到她回来脸上堆起的笑容让眼角的皱纹更加沟壑。

“来就来了，还买这么多东西。”

“您就算不稀罕，礼数也还是得有的。”

福利院里有个名人堂，里面都是曾经捐赠过福利院的人，而落于最中央位置上是一对暮年夫妇，彩色的照片将他们脸上的岁月映衬得更加明朗。

而照片下方名字栏后面跟着是一个括号，括号里是醒目的已故二字。

记得小的时候她还问过院长妈妈，为什么别人家去世的人都是用的黑白照片，而福利院里这些去世的人用的是彩色的。

那时的院长妈妈看着满墙的照片，眼底是抹不去的感慨和温和。

她说：“因为创造出价值的人，都应该是彩色的。”

那时的她一知半解，虽然到现在她也未能完全参透这所谓的“价值”，但她似乎懂了一点，彩色的意义。

福利院靠市区比她那个小破出租屋还要远些，顾复声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属于是打不上车的状态。

恰好一辆挂着空车的出租车驶来，她抬手一招，见那车没有要靠边停的意思，她招得更厉害了。

在这偏僻的地方出现，总不能是回家的吧？

眼看着她就要跑到马路中间拦车，出租车司机最终妥协，将车缓缓开到路边停下。

不等顾复声开口，司机降下车窗就是一顿输出，“没看见有人的红灯提示吗？你招什么手？”

顾复声看了眼车顶的绿色空车提示，又看了眼里面的司机。

她没色盲吧？

色盲这不也有字吗？她总不能母语都不认识了。

“您这，挂的不是空车？”

司机看了眼面前的屏幕，沉默了。

他搞错状态了，难怪这路上朝他车招手的人还不少。

但顾复声可没有给他解释的时候，拉开后车门就和里面坐着的人大眼瞪小眼。

她愣了一瞬后淡定把门关上，然后走到另一边将车门拉开，自然而然的坐进去，“师傅，城香西路。”

师傅：“我还没让你上车呢！”

“你挂的空车，你的责任，我不管。你要送这位先去也可以，我都OK的。”说完顾复声就低头拿着手机开始敲字。

司机看了眼她身旁的男人，刚想要开口询问意见，就得到了男人宽容的答复。

“可以，正好顺路。”

他说顺路是真的顺路，顾复声付完钱后拉开车门下车就看见这男人也在她对面下了车。

“挺巧啊。”

男人没有回她，稍微点了点头后就往一条巷子口走了进去。

顾复声见状撇了撇嘴，也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