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你是怎么查到的？”

银骨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如果沈知意当初真的染上了骨毒，那她就是他们目前为止已知的最早骨毒病毒携带者。

按照银骨警惕的个性，那个怕是已经有了大骨，骨王还在研究中。可即便如此，一旦被官方部门发现新病毒，那一定会想办法治疗及寻找抗体。

但沈知意的死并没有引起疾控中心的注意，那就说明有人隐藏了她的中骨毒的事。

这人不是银骨中人，还能是谁？

顾复声想到这，心里已经略微有了答案。

江聿也拿了眼罩戴在脸上，他语气轻和，“就像你猜的那样。”

沈知意身中骨毒的事，江肆一早就知道了。当初为沈知意收尸的是江肆，沈知意从医院到墓地的全程都是江肆操办的。

把沈知意身中骨毒隐瞒下来的人，依旧是江肆。

他求的，只是一个入土为安。

顾复声没有细问，而是把话题转移到江聿身上，“你要救的那人，几年了？”

身中骨毒几年了？

江聿：“不偏不倚，八年。”

八年了，还能在没有任何解药头绪的时候将人保住八年，看来江聿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小骨？”

“第一批大骨。”

和沈知意死亡时间离得很近，而大骨就是那个时候被研究出来的。

顾复声：“难为他还活着。”

“潜伏期的时候就被发现了，保守治疗，现在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潜伏期的骨毒很难被发现，能在第一次出现症状就发现已经是很幸运的事了。

而现在还对外保密这种病毒是因为骨毒不是流感，不是爆发性病毒，没有广泛流向大众。

现在骨毒还没有成为爆发性病毒纯粹是因为银骨制作骨毒也并非易事，毒药和解药的生长速度其实差不了多少。且现在福敌草还没有完全灭迹，大量投放病毒只会让他们加重损失。

骨毒杀人时间迅速，哪怕是小骨都用不到一年时间就能将一个活人变成一个骨头架子。

空姐的跪地服务让顾复声摆手让走，她正准备享受一下长达九个小时的旅程时，失重感扑面而来。

入睡失败，她的嘴又闲不住了，“还剩下什么地方没被腐蚀？”

江聿语气低落，“如果再拿不到解药，就要到内脏了。”

失落和无助的情绪清晰地传入顾复声的耳朵里。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可就在这一刻，顾复声似乎看见了曾经同样面临着绝望的自己。

那种滋味，如椎心泣血，痛不欲生。

听江聿的意思，大概率双腿已经废了。

“如果人在M国，落地以后加速送过去，还能保他六月不痛。”

一颗糖有三个月抑制效果，糖内有抗体，但可惜的是抗体不是永久性的，只能在体内存活三个月。但三个月的正常生活对一个濒死之人来说，已然是一种奢望了。

江聿忽道：“福敌草，是终身抗体吧。”

“你觉得一个具有时效性的抗体，能引起银骨的注意？”

银骨要灭的，自然是终身抗体。

一路无言，顾复声除了中途起来吃了顿饭上了厕所外，一路睡到昏天黑地，还是江聿将她叫醒她才意识到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