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在南海待不了多久,姜龄就会寻来的,结果连着过了半月有余,仍然没有姜龄的消息,李修泽担心姜龄出了事,便趁着众人休息的时间,给司尘留了纸条,独自趁着夜色踏上了寻找姜龄的路程。
记得姜龄曾经说过,他去了森之岛,只是这森之岛究竟在哪里他并不知道,但想着沿海的那些鱼户应该对这个岛屿有所了解,于是便沿着海岸线开始打听了起来。
一连寻了几日,很多人连这森之岛的名字都没听说过,直到修泽来到一处小镇上。小镇坐落在洙溪河的入海口,这里的地势高低错落,往来都是些布满阶梯的小道,沿海边还修建了不少码头,有许多渔船和商客在此处歇脚,看起来也是十分热闹。
修泽踩着石阶寻了一处酒馆,那门口的匾额上写着“悦来酒馆”四字,门口来往的客人很多,修泽便跟着人流走了进去。
迎门接待的小二十分热情,刚来的客人一个都没冷落,还未等修泽开口,小二便问道,“客官几位啊?”
“一位,我想跟您打听个事。”修泽急忙问道。
小二一边将修泽拉到一旁的座位上,一边笑道,“别急,客官先请入座,这里都是走南闯北的生意人,客官想打听什么,尽管问就是了。客官,您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啊?我们这里的招牌菜是糖醋鱼,招牌酒是十里香,客官要不要来点儿?”
修泽四处打量着,根本没有听清小二后面说的什么,随口应道,“先来壶茶吧,谢谢。”
“好嘞,客官请稍等。”
看到小二离开,修泽便急忙起身开始向身边的人打听了起来,这时,隔着不远处的陶幸被修泽吸引了注意。
“打扰一下,请问各位是否知道森之岛在什么地方呢?”
一连问了数人,众人皆是摇头,陶幸迟疑了片刻,看着修泽又十分面生,不免好奇了起来,“这位小哥,我知道森之岛在哪里!”
修泽闻声看去,是一位身着灰色布衣船夫打扮的人,那人留着八字胡,面相细长,神情又十分散漫,看起来好像并不友好,但修泽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急急忙忙跑到了那人跟前,“大哥,您知道森之岛在哪儿吗?”
陶幸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而后不紧不慢地问道,“我怎么没见过你呢?你去森之岛做什么?”
没见过?这人的问题好奇怪,难道他就是从森之岛来的?森之岛来的不就是天青教的人吗?修泽的心里顿时有了些警惕,“哦,我听人说森之岛那里可以拜师修仙,所以我想去看看。”
陶幸再次打量了一番修泽,继续问道,“你听谁说的?”
“我听,我听市井上说书的人说的。”修泽随口编造道。
市井?什么时候市井说书的都知道森之岛的存在了?此人一定是在说谎!得将此事禀报给长史,又担心修泽看出什么端倪,于是继续十分淡定地说道,“我就是森之岛的人,不过你得先把名字告诉我,我好跟我师父禀报,不然我怕不能给你带路。”
他若真能带路,倒也可以,只要能趁他不注意逃走就行,可是如果他跟他师父禀报了,会不会生出什么意外呢?
“你在想什么呢?你是怕我师父不收你吗?”陶幸担心修泽心生疑虑,连忙说道,“你放心,我师父很通情达理的。”
“哦,那倒没有。”修泽连忙笑道,“在下浴光。”
浴光,陶幸念叨着,“好,那请公子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陶幸是修泽寻找多日以来唯一的线索,尽管此时的他,心中还有很多疑惑,对眼前的陶幸依然心存戒备,但他却执着地相信不入虎穴不得虎子的道理。
陶幸走出酒馆,寻了个无人的岸边,将手中的烟花朝着空中打了出去,却正好被四处巡逻的涣风看到,不多时,涣风从不远处飞了过来。
陶幸看到涣风,眉眼立马吊了起来,笑眯眯地问道,“涣风师侄,你怎么在这儿啊?”
涣风一副惺惺作态地模样回道,“陶幸师叔不去当值,怎么有空来这里闲逛啊?方才的信号是师叔发给长史的吧?不知是此处发生了何事呢?”
陶幸思忖了片刻后笑道,“今天刚好碰见一个叫浴光的人,说是想去森之岛学道,师侄也是明白的,不得世尊和长史的召唤,教外人士是不能随意入岛的。”
“浴光?”这名字怎么没有听说过呢,但涣风的直觉告诉他此人一定和他们要找的那伙儿人有关,“不知师叔能否带我去认认呢?或许我认得他呢!”又担心陶幸不同意,涣风急忙拿出一锭金子塞到了陶幸手中,笑道,“师叔,你知道的,我师父广通子的手里逃掉几个囚犯,现在正急着找回呢,你就发发善心帮帮我吧,若那个浴光真是我师父要找的人,自然也少不了师叔的好处,而且长史那边你也不用担心如何交差。”
好家伙,几句话把陶幸的退路都给堵住了,但是说到底,自己还是稳赚不亏的,陶幸面露难色地回道,“也罢,那我就卖广通子这个人情吧,我这就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