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痛苦的神色更加激发了宋淮青那控制不住的暴戾因子。

他一手掐着萧方池，另一手抬起，以指为刃，从他的眼角滑过。

哪怕此刻他掐着他，这双眼睛里，也没有半分的恐惧，全然是对他的关心。

好想，毁掉这双眼睛。

好想。

这般想着，那指尖蓦地在眉骨那里一顿，喇开一道口子，鲜血一下就渗了出来。

顺着萧方池的眼角滑落，经过脸颊，最终落在宋淮青的手上。

血液是热的，而宋淮青此时的手冰冷，乍一接触，他掐着萧方池的那只手，忽的就像是被烫到一样，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力道也松了一些。

萧方池这才得以稍稍喘口气。

但宋淮青的另一只手却没有停下，滑过眉骨，逐渐来到萧方池眼睛正前方。

毁掉，毁掉。

无数的声音在宋淮青耳边叫嚣着。

他的指尖逐渐靠近，一点一点靠近萧方池的瞳孔。

只要扎进去，就可以毁掉这双眼睛。

面对这些，萧方池丝毫不在意，他忽略掉颈间的窒息感和眉骨传来的疼痛，用沾了些许血迹的手，抚上宋淮青的脸，担忧道：“你怎么了，师尊。醒醒，我是阿池啊。”

“师尊，我是阿池。”

“我是阿池。”

他的声音很是轻柔，像是怕惊着宋淮青，带着缱绻，一声一声的说着，企图唤醒宋淮青。

阿池……

阿池……

血腥味传入宋淮青鼻尖，那一瞬间，又似乎有人在很远的地方唤了声“阿池”。

声音似有若无，飘渺不定。

他脑子忽然有一瞬间的清明，然后猛地松开萧方池，整个人往后仰，连带着凳子一同跌落，一屁股跌坐在地面上，双手撑着又往后挪了些许距离。

牙齿死死咬住下嘴唇，宋淮青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努力不去看萧方池：“快…快、走！”

再待下去，他真的不能保证会做出些什么。

他虽然是要凌虐萧方池，但是他不想在这种失去控制的状态下，对萧方池做出一些他无法控制的事情。

萧方池看着师尊因为忍耐，眼睛已经变得通红，下嘴唇也被咬破，渗出点点嫣红，心里都快要急死了。

萧方池挪动着朝宋淮青那边靠过去。

宋淮青见萧方池还往他这边凑，而理智随时都要下线，只能强忍着不适往后躲。

“没事的，师尊。我没事的。”

他知道，师尊是怕伤害到他。

“滚…开…”

宋淮青语气都带着颤，人都快要崩溃了。

最终，宋淮青被萧方池一把抱住。

萧方池把宋淮青的头按在自己颈间，一手轻轻搭在师尊的腰间，一手抚在他的后脑勺，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宋淮青的发丝，带着蛊惑的味道。

“咬我吧，师尊。”

他的血好像可以让师尊缓解一下痛苦。

这句话蛊惑味道太重，宋淮青脑子里紧紧绷着的那根弦一下就断了。

他朝着萧方池的颈窝，毫不犹豫地张开嘴，狠狠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