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杀害太妃的真凶在此,快去禀报陛下和太后!” “是!”一个脚步声小跑着远去。 卞欢欢双眼紧闭,屏住呼吸吓得一动不动。 “喂,起来!”有人上前踢了她一脚,力道很大,卞欢欢忍着没吭声,但背后的衣服早已汗透。 时间倒回到一刻钟前。 卞欢欢在一阵钻心的疼痛中醒来,发觉自己躺在地板上,周围是一些古色古香的摆设。 怎么回事,这是哪?她不是和宫礼掉臭水沟了么,谁给她弄这来了?宫礼人呢,该不会死了吧? 啊,不行,想多了头好晕,还有点想吐。卞欢欢闭眼在冰凉的地板上缓了会儿神,然后撑着身子慢慢坐起来。 一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衣服,卞欢欢惊了。 这这这,这特么不是太监的衣服么?为什么她会穿着一身太监的衣服?而且瞧着这做工,不像是随随便便就能买到的。 该不会…… 浸淫古代言情小说多年的卞欢欢迅速想到一种可能——穿越。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呢?哪有那么离奇的事?”卞欢欢边安慰自己边去够桌上的铜镜。 “铛——”手一松,铜镜坠地,余音颤颤。 并不清晰的铜镜里,映出卞欢欢目瞪口呆的面容。 只不过,是十五六岁时的卞欢欢。 苍了个天,她是真的,穿越了! “来人啊,给我搜,一定要把凶手给我揪出来。”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兵器和脚步声,卞欢欢心里一慌,不知如何应对。眼看着人就要进来了,卞欢欢一咬牙,直接躺地上装死。 反正之前就是晕的,就当她中间从没醒过吧。 “大人,这人总不见醒,您看是不是要小的找盆水来?” “哼,何必麻烦。来人,我的大刀呢?” 卞欢欢心脏急跳,完了,再躺下去要被砍死了。 于是装作刚醒来的样子,“哎哟”一声扶着脑袋慢慢坐起来,眨了眨朦胧的眼,迷茫地打量着四周煞气森森的侍卫,最后看着面前的黑面壮汉,状似无力地摇了摇脑袋,“怎么回事?我在哪儿?” “死太监,都死到临头了还摆出这么娘的样子来恶心我,信不信我一刀砍了你。”黑面壮汉瞪着眼骂道。 你才死太监,你全家都死太监。卞欢欢在心里吼道,但是面上却将惊愕、气恼、无措三种表情演绎得淋漓尽致,“你又是谁?为什么骂我?” “我是你爷爷。” “我爷爷在棺材里,坟头都长树了。” 壮汉噎了噎,随即反应过来,暴跳如雷,“妈.的,你敢咒老子。我,我,我……”壮汉左右看了看,一把抽出旁边人的佩剑,叫嚣着就要砍过来,“我要你的狗命!” 几个侍卫眼见情况不妙赶紧拦住,“大人大人,使不得使不得呀,别忘了这阉贼可是杀害太妃的真凶。” 一句话点醒了壮汉,杀害皇室中人可是重罪,按律是要株连九族的,他要是真砍了这阉贼反而便宜了他。况且,陛下和太后等着要人,在这关头他不能出错。 即便如此,心里还是有几分不甘心。 于是他故意让人将卞欢欢捆得死死的,看着她手腕上勒出的淤痕,壮汉心里才小小地解了气,然后后知后觉地想,妈.的,这死太监还真白。 卞欢欢一路被推搡着走,沿途树木葳蕤,景致秀丽。她觉得这里不太像是皇宫,而是类似于行宫别院之类的地方。 行至一三面临水的殿室时,卞欢欢的心紧了又紧。 她知道,她要见的人就在里面了。 她怯缩了,对现况的头疼和对未知的恐惧不停在心上盘旋。 杀害太妃啊,不论是不是她干的,就凭她现在的身份地位,谁都能轻易弄死她。 古代死一两个宫女太监根本没人当回事。 她怕死,真怕! “进去!” 她被人大力地推进去,趔趄了两步还没站稳又被踢了腿窝扑通一声跪下。 “禀陛下,太后,臣现已将杀害太妃的凶手擒住,望陛下,太后定夺。” 殿室空旷,光线并不明亮。袅袅的檀香绕柱而上。 半晌,一道缓慢但威严的女声自高处传来,“哦?就是你这狗奴才杀了太妃?” 卞欢欢低头,被这种无形中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脑海里不断盘算该如何作答,头上的汗一滴滴落在面前的白玉地板上。 “哀家在问你话!”女声突然冷了腔调。 “回太后,奴才冤枉!奴才是被人陷害的!”卞欢欢高声应道。 这个时候,要想活,就得这么说。 “咳……咳咳咳咳……”一阵几乎要把肺都咳出来的男声响起。 卞欢欢心想,难不成,这皇帝是个病秧子? 好奇之下她悄悄抬了点头,然后彻底怔在原地。 这上头坐的不是宫礼还能是谁,宫礼这王八蛋竟然穿成了皇上? 老天,你不公平! “礼儿你怎么了,可是伤寒还未痊愈?”太后紧张地关切道,跟刚才高高在上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无事,喝茶呛着了,母后不必担忧。”宫礼低声应道,同时眼睛望向跪在殿下的卞欢欢。 卞欢欢气,故意掉转头不看他。要不是他,她现在能这么憋屈么。她才不想当什么太监,她要回家! 太后松了心,转头冷眼看着卞欢欢,“冤枉?陷害?你这奴才倒会狡辩,来人,将证据呈上来。哀家看你待会儿还有何话可说。” 太后身边的一个太监低头迈着小碎步出去,不一会儿端上一个托盘。 望着托盘上那两样东西,卞欢欢老脸一红,同时一万个问号从脑门上溜过。 太后扫了一眼那托盘,神色微微有些不自在,随即捏着帕子轻点鼻端掩饰异样,“哀家问你,这腰带可是你的?” “不是!”卞欢欢回答得干脆利落。 “小李子——” “是,”端托盘的太监躬了躬身子,“回太后,这腰带内侧确实绣有卞公公的名字。” 太后冷笑,卞欢欢无语。 “这是太妃死时攥在手中之物,经人辨认是你的衣物无疑。狗奴才,还不从实招来,你是如何杀害的太妃,背后又有何人指使?” “太后,若真是我杀了人,又怎么会将自己的东西留在现场等着别人来抓我呢?这一定是凶手栽赃陷害。”一时激动,卞欢欢也忘了自称奴才,直接用我了。 还好这时候谁也没在意。也许是不屑在意。毕竟在众人看来她是必死的,所以无论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也许你想兵行险着也未可知。” “谁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太后!” “好,那第二件呢?这是在你房里搜到的,你又作何解释?” 卞欢欢望着那仿照男人某个部位雕刻而成的玉石,声音在喉咙里滚了两下,发不出来。 太后见状冷笑,“无话可说了?来人!” “太后!”卞欢欢高呼阻止,大脑飞速运转,一咬牙不管不顾道,“我一内监入宫之初就已经欲.孽清尽,很明显这东西也不是我的!” “咳咳咳……啊,母后请继续。” 咳咳咳,咳死你最好!卞欢欢憋着股气已经不想理会这个男人了。 “这东西当然不是你的,这是太妃的!”太后一拍桌子怒道。 很多话点到即止。在后宫之中多多少少有那么些隐秘之事,譬如有些妃子因为长时间得不到宠幸,于是做出这种叫做“角先生”的物什来排解欲望。只不过这东西太过私密和难以启齿,所以都要放在自己身边藏得好好的。 现如今太妃的东西在她房里,说明了什么?说明他和太妃有一腿呗。 卞欢欢郁闷得想吐血。 为什么她穿过来的这身子许多破事儿?最最关键的是原主啥记忆都没给她留。她现在就等同于一张白纸,什么东西都是一头懵。 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原主干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锅,她不背。 “证据确凿,容不得你抵赖。来人啊,将这狗奴才拖下去,打入死牢,择日问斩。” “是!”几个带刀侍卫走进来将地上的卞欢欢拖起。 “慢着慢着!太后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要说!”卞欢欢死赖在地上不走。 “哀家不想听,来人,将他的嘴堵上!” “太后我是冤枉的,事发之时我是和陛下在一起的啊!”卞欢欢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喊道。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松手。 太后的脸有些僵硬,想了想随即挥手将侍卫退下。 卞欢欢松了口气,重新跪在地上。 就在刚才她被侍卫拖起来的时候,她看到宫礼冲她使了个眼色,无声做着口型,说你那时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