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牺牲，沈之之从无忧无虑的小孩，变得诚惶诚恐过日子。

奶奶也死了，外面来了很多追债的，娘把父亲的抚恤金都拿去还债了，后来娘把剩下的十元抚恤金交到她手上，说原谅娘自私，娘累了，以后之之就自己努力活着。最后，娘也死了，沈家就剩下之之和叔叔了。

村长说，愿意掏钱帮她们买火车票，如果她们继续留在村里可能会饿死，又没有其他亲人，只能相信外面人说阮建军是好人，愿意收留烈士遗孤的她们。

她和叔叔坐两天两夜的火车才来到京都，在火车上第二天，十元的抚恤金还被小偷偷走了。她们都饿了一天一夜了，火车上的东西好贵，她们没有钱买。

只剩下两毛还是沈凡艺生前给之之的压岁钱，之之把她挂在脖子上，还藏在衣服里面，才没有被小偷偷走。

刘志明也注意到沈凡伟脑子好像不太正常，蹲在警察门口，眼睛却一脸渴望地望着路过的小孩手上的冰糖葫芦。

还听到沈凡伟小声说道：“之之，等哥哥回来，我就有钱就给你买冰糖葫芦，可甜了。”

在沈凡伟心中不太懂得死的含义，只是认为人去了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而已，迟早是会回来的。

他就认为哥哥像以前出去工作了，等工作完就会回来，按照以前那样回来就带好吃回家，还会给他几毛钱买东西吃。

沈之之红了眼睛，哭腔道：“爹不会回来了，奶奶，娘都不会回来了。”

七岁的沈之之已经了解死去的人就是再也不会出现在面前的。她以后再也没有爹娘，就是村里小孩说的野孩子了。

刘志明从他们对话猜到他们应该没有爹娘，安慰道：“你们是不是想吃冰糖葫芦？哥哥可以给你们买的。”

如果能用两支冰糖葫芦能止住面前的小女孩哭，他马上掏钱买回来。

阮建军走到刘志明的后面，问道：“你弄哭的？”

刘志明吓了一跳，整个人跳起来，当看清是阮建军站在自己后面，抱怨道：“局长，你这人吓人，吓死人。”

阮建军冷冷地说道：“如果我是敌人，你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警惕性那么差，人都走到他后面，还没有发现有人的存在。

“我这是.....好吧，确实是我错了。”刘志明看见阮建军脸色，还有一双看穿他似的眼神，他只能认怂，不敢狡辩了。

这一说，他确实松懈了，这事情放在前线这可是犯大忌，除非是把后背交给信任的人，不然每分每秒都要警惕后背附近有什么人，有没有危险。

“局长叔叔，是我自己哭的，不是这位叔叔弄哭我的。”沈之之解释道。

阮建军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先进去局里面再说吧。”

沈之之小声说道：“叔叔，我们鞋子脏，会踩脏里面的。”

阮建军打量面前俩人，确实是脏的很，身上还有股发酸的味道。

也正常，坐两天两夜的火车，还不能洗澡，看他们样子应该连擦身都没有擦。这样也算好了，起码两人是安全到达京都，不是被人拐卖。

阮建军拉起沈之之的小手，“地就是被人踩的，脏了就脏了。”

沈之之感受到阮建军的大手传递过来的温暖，与爹的手一样。

沈凡伟看见沈之之被阮建军拉走了，他紧紧跟上去，伸手把阮建军手打掉，“你不能抢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