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在阳城，小地方人口不过数万。

民风虽然算不上淳朴，但数万人沾亲带故，指不定谁和谁二姨家小舅子的姐夫有关系。

大街上强抢民女的事，至少张明从来没见过。

金陵城同样，虽然待的时间不多。

但毕竟是一省省会，基本的秩序，朝廷脸面还是存在。

这门梁城不同。

高高在上十绝宗粗放管辖下，城内形成一种奇特的混沌状态，或者处于一种近乎无官府的混乱状态。

对于门梁城内如何，十绝宗根本不在乎，只要不尸横遍野，污了自家宗门名讳，税收按时上缴。

其余一概不管。

据张明从老伯候中，还有师父李彦，再加自己的一路见闻得知。

在门梁城若是想做生意，第一件事不是选址，选择自己做什么。

而是拜一拜十绝宗弟子码头，问一问自己能做什么，有没有侵犯某些弟子的利益，如何赔偿等。

如此可见门梁城内部的贪腐混乱。

“大人息怒，这种事情不算常常发生，主要是那位公子哥不是一般的十绝宗弟子。”

“哦？不是一般的十绝宗弟子？”

老伯候中显然认识那位华衣公子哥，于是解释道。

“他叫姚鹏举，父亲是十绝宗一位先天强者，其爷爷是十绝宗一位宗师长老，家族从十绝宗建立初期就在宗门内，在宗门内根深蒂固，一般人惹不起。”

“原来如此。”

张明面无表情，看着离去的马车，不知在想什么。

一旁，老伯候中似乎是看出什么，赶忙提醒。

“大人大人，老奴知道大人心善，看不惯那人所作所为，但大人万万不可冲动啊。”

“大人不妨想一想，大人若是出手杀了那人，那被抢的妙龄女子和其父亲必然受到牵连，必死无疑。”

“大人不去管这件事，说不定那姚鹏举玩腻了，人就放回来了，人还能活着。”

“大人做事万万不可冲动。”

张明知道，按照正常‘主角’剧情，刚才的自己就应该出手，救下被抢少女。

但现实是，张明自己也清楚，自己刚才若是出手了。

接下来对方也许会因为自己身份，或者接连在自己这边碰壁后，不敢明面对自己怎样。

但那对父女绝对会受到牵连，死无葬身之地。

现实世界不是杀了恶人，好人就能活。

而是恶人后面还有恶人会报复好人。

即使将恶人后面的恶人杀了，世界的残酷匹配机制，也会诞生新的恶人。

杀人，并不能解决问题。

“我知道老伯，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大人初到门梁城，一定要万事小心，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得罪十绝宗。”

“嗯，我知道了老伯。”

两人吃饭喝酒已经尾声，该问的张明已经大致问完，在留下也是无用。

至于老伯候中，是受伤宗师武者的身份，不必急于一时，将来有的是时间。

于是最后，张明安排道。

“老伯，明天上午，召集镇武司所有银章捕头开会。”

“是。”候中犹犹豫豫又说道：“大人，有几位银章捕头并不在门梁城，他们未必会到。”

“不在？”

张明冷笑：“是不来，不是不在吧？”

候中闭嘴，不敢接话。

“放心，去通知就好，来或者不来，我心中有数。”

“好的大人。”

吩咐完候中，候中识趣的快速离去。

张明重新站到窗前，看着在几分钟前，人群惊恐被动形成的‘空心圆’，此刻又被拥挤的人流填充。

仿佛刚才的强抢民女，从来不存在。

“我知道杀了恶人，对于好人来说未必是好结局。”

“但我不开心.....怎么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