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清晨的霞光刚刚撕破夜幕,天边泛起鱼肚白,空气中弥漫着晨露与泥土的气息。
雄鸡报晓,城池尚未完全从沉睡中苏醒,静谧而庄重。
然而,这份宁静被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打破。
咚咚咚咚——
接连几声巨响,表示游牧大军攻城的钟声响起。
高远县城清晨的宁静宛如秋风扫落叶般荡然无存。
大街上无数士兵在赶往城墙,城墙上所有假寐的士兵严阵以待。
城外。
远方的地平线上,黑压压的大军如同乌云翻滚,铁甲铮铮,旌旗蔽日,战马嘶鸣,踏破黎明前的寂静。
苍狼部落没有攻城器械,也没有能制造攻城器械的工匠。
不过云梯这种技术水平不太高的器械,苍狼部落还是有能力制造。
于是乎,城墙下方。
苍狼部落足足千余名战士,近百部云梯快速冲向城墙。
高远县城。
城墙的雉堞上,县令与县尉并肩而立看向远处游牧大军,眉头紧锁。
“高兄,敌军攻势如此猛烈,我等……该如何是好?”
县令名叫郭思,是大禹六二二年进士。
身为二十多年前的进士,如今二十多年过去,只在一个小县城当县令。
郭思对大禹不满可想而知。
也正是因为如此,郭思才会投降苍狼部落。
无他。
大禹的天地既然容不下我,那就摧毁这个天地。
“高兄?高兄?高兄?”
郭思接连几句呼唤,叫醒愣神的县尉高平。
高平回过神来,紧皱眉头,凝视着下方黑压压的敌阵,心中五味杂陈。
身为高远县城的‘军事主官’,高远县城有多少士兵,多少守城力量他最清楚。
城外游牧大军有万,凶狠异常,城内守兵不足三千,缺乏锻炼,多为老弱。
这仗怎么打?
但作为一城武备长官,他的内心深处还残存着最后一丝忠诚与坚守。
高平咬牙。
“县尊,我辈身居要职,肩负全城百姓生死,怎可轻易言败?
纵然情势危急,我们仍需坚守到底,以待援军到来。
若此刻投降,岂非将万千黎民推向水深火热之中?”
郭思没有说话,只是看了高平一眼。
“高兄忠良,可叹我大禹竟将高兄这般忠良之士,放在高远县城十几年,宝珠蒙尘啊。”
一番话,高平脸色几经变化。
高平不是笨蛋,他明白郭思话语中的意思。
不是投降,就是弃城。
可......
‘可我是县尉,手握一城之军事。’
‘若是就这般降了,苍狼部落怎么看我?一个无能懦弱之辈名号落在我头上,这辈子就到头了。’
‘若是弃城,朝廷要是杀人,首杀的我,次杀的才是郭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