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土匪不会平白无故地放着正经的安宁日子不过,跑到山上落草为寇。
有的可能是真的想要发财,但更多的是因为走投无路,才走上了这条路子。
所以这些以做山匪为出路的,往往是更加惜命的。
正因如此,但凡他们有些脑子,也不能轻易把主意打到仪仗队的身上。
这和普通的打家劫舍不一样。
若是他们真的敢动手,那便是公然挑衅朝廷,侮辱当朝储君,别说太子了,就是朝堂上的那群文臣听此消息也不会放过他们,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他们剿毁。
不过萧荷的顾虑也不是全无道理。
仪仗队这般声势浩大,嫁妆也这般庞大诱人,一些亡命之徒未尝不会动歪心思。
想到这里,萧棠有些烦躁。
她轻抿着薄唇,目光落到一旁的香鼎上,陷入了沉思。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萧荷知道萧棠正在想事情,也不敢轻易出言打断。
屋里一时之间落针可闻。
准备进来掌灯的丫鬟被步名挡了回去,那丫鬟都是识眼色的,略一行礼便退了下去。
步名和步宁轻手轻脚地将屋里的灯烛点亮。
萧棠瞧着几台案前摇曳的烛光,刹那间,眼底划过一抹幽光。
她微微侧过头看向萧荷,眼眸微弯,轻声道:“三哥哥,表哥外祖家的生意遍布天下,各道州皆有吧?”
萧荷眼神微转,瞬间明白了萧棠的意思。
他刚要拍手,不料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只能龇牙咧嘴地撑起身,看向萧棠道:“五妹妹,还得是你啊,你稍等片刻,我现在便给江枫延写信。”
萧棠按下他,将手中的冰帕子扔到一旁的冰水中清洗,缓声道:“此事不急,一会儿我执笔去写,有些事情我得在信里亲自交代清楚。”
她将帕子拧干,重新将帕子盖到萧荷头上,道:“随行嫁妆数额不小,此次绕路关泽道,其中定是要经过淮下道,那里是富庶之地,我们不要将东西投到一地,边走边散,既可以让东西大范围盘活,也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她又补充道:“同时,还得留一些可靠人盯着。”
萧荷被帕子冰得舒服了些,他抬手按着帕子,防止下滑,接着萧棠的话道:“此次出行之前,阿娘和姑祖母往陪嫁的侍人里塞了百十个司计和管账嬷嬷,原本是想要让你带到漠西管境内之事,没想到这时便派上了用场。一会儿我让人把单子拿过来,你对着单子挑一挑。”
萧棠点头:“除此之外,我们还得提前修书,让人前往漠西告知太子,此次迎亲的人提前几日转到平南都护府的边境处迎接,还需给阿爹写信,让关泽道的节使提前留出常备军,护送我们平安进入平南都护府。”
萧荷心中悬着的大石头倏然落地,拊掌道:“就按五妹妹说得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