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书怀嘿嘿一笑：“祖父病了好一段时间，我忙着照顾他没怎么睡好。好在这两日已经有起色了，再喝几日药就应该能停的。”

“那就好。”老人家身体健康就是最大的福气，霜华又客气两句，“你也是，保重身体。”

见她就要走，夜书怀左右看了看，连忙叫住她：“那个，姑娘，天挺冷的，要喝碗热汤吗？”

“啊？”

不多时，两人在一家小店里入座，等在店门外守着马车的车夫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奇怪。

“二位，你们的羊肉汤来咯！”店家端上来两大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鲜香的气味勾起了霜华肚子里的馋虫。

一早来到城里就忙着采买东西，热饭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

霜华瞄了眼对面坐着的夜书怀，瞧着比自己还拘束。

这个她就放心了。

端起碗，吹两口，小小抿一口。

羊肉汤顺着唇齿一路到肚子里，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热乎了起来。

顾不得烫，霜华又连着喝了好几口。

见她如此，夜书怀松了口气，伸手想去拿调羹，又想了想放下碗，学着她的样子端起来喝。

谁知那汤这么烫，烫得夜书怀斯哈斯哈地吐舌头。

霜华偷笑出声。

天冷的时候最需要来一碗热汤，小小的店里来来往往许多人,二人就这样静静对坐着，偶尔喝上一口热汤，没有多余的话语，却十分轻松舒适。

眼瞧着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再不回去就看不清路了。

霜华一边起身摘腰间荷包一边告辞。

夜书怀连忙跟着起身拦住她：“不急不急，这羊肉汤是我请姑娘的。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见他吞吞吐吐，霜华歪头。

夜书怀指指外面：“今早观天色，似是会落雪，这会儿天暗下里，肯定会下雪无疑了。姑娘不然在城里歇一晚上，明日雪停再离开吧？”

会下雪？霜华半信半疑走出店门外，抬头看去，灰灰的天空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的白。

她伸手一接，白点刚落在手心就化做一点湿意。

还真下雪了？

夜书怀跟在后退出来，双手揣在衣袖里，抬头望着天空。

“下雪了啊，这是今年第一场雪呢。”他口中的白雾呼出又缓缓消散。

周围路上的行人们也因这场初雪纷纷停下脚步：“下雪了啊。”

“今年下的可真早。”

“娘你看，下雪了下雪了！我要回去堆雪人！”

白色的雪点点越来越多越来越明显，不一会儿就是一片肉眼可见的白色在半空中盘旋飞舞。

真的下雪了啊！霜华不由露出了笑容。

两人站了好一会儿，夜书怀才开口道：“下雪了山路更加难行，我帮姑娘定一间客栈，今夜就歇在城里吧。”

霜华扭头去看他，他的头上肩上已经积了一小片十分明显的白，那双明亮的眼中有着比羊肉汤还暖人心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