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连忙拍了拍自己的嘴：“是奴婢不会说话。咱们公主乃陛下嫡出血脉，自是神女般的存在。照奴婢说呀，哪怕是西王母的小女儿也不及公主貌美！”

那公主被逗笑，一双眼似弯月般流光溢彩，又捂着嘴小声道：“不可冒犯，王母娘娘在上。”

“奴婢说的就是实话呀。”

瑟瑟脸一沉，不乐意了。

她收回先前的话，这公主瞧着也不过如此，还不如她姐姐长得好看。区区一个凡人，过个十来年就人老珠黄了，怎么敢攀比神女的？

再说了，夸就夸嘛，也没拦着不让她夸。凭什么还要拉踩自己对比公主的美貌啊！

真是晦气！

瑟瑟气呼呼一挥手，云朵又合并在一起，恢复原样。

回去不过几日，瑟瑟又心痒难耐，再次去偷看。

这次不一样，这次云层后是一个纸醉金迷的夜晚。

宽阔的河道两旁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行人们在夜市小摊中穿梭，天边炸开炫目的眼花，好一番热闹的景象。

最为瞩目的是河道中央的几艘花船，飘扬的轻纱，旋转的灯笼，从轻纱后飘出来的琴声与倚窗卖笑的风尘女子。

这些女子的美与先前那个公主不一样，她们是张扬的美。穿着颜色最艳丽的衣裳，哪怕不是顶好的布料也敢露出自己细长的脖颈，丰满的胸脯，白藕般的手臂上戴着金灿灿的臂环；妆容也十分夺目，唇是最艳的红，眉是最墨的黑，眼角是摇晃的粉，哪怕是头上刚盛开的花朵，也不及她们眼中半点媚意。

这是瑟瑟从未见过的风情，她学着那些女人摆了几个姿势，觉着自己更像蟠桃园里的猴子。

“座上香盈果满车，谁家少年润无暇。为采蔷薇颜色媚，赚来试折后庭花……”

不知是哪艘船上唱开了，女子柔媚的歌声伴着阵阵琴声在河面荡漾开，叫人如痴如醉。

“半似…含羞半、推脱，不比寻…常浪风月……”很快，那歌声断断续续，琴声也乱做了一团。

“回头低唤快、些………，叮咛休与…与，他人说…呀……啊…郎君…”

最后，琴声停了，那歌声也越来越弱，宛如情人间的轻声呢喃，最终消失在唇齿之间。

真是听的人脸红耳热。

瑟瑟拍了拍脸颊，也愈发好奇歌声怎么就断了，明明还没有唱完。

就在她打算进一步去窥探船内春景时，身后一声怒喝将她吓得三魂没了七魄。

“瑶姬！你在干什么！”

瑟瑟一回头，见西王母站在不远处对着她怒目而视。

“我真是太纵着你了，我说了多少次多少次，你就是没听进去是吧！”西王母一路走一路骂，瑟瑟跟在她身后像是鹌鹑般锁着，她骂一句，瑟瑟脑袋就低一分。

“天上任你胡闹也就罢了，你怎么还看起下界来了，那有什么好！值得你去看！”越骂西王母火气越大，恨不得在女儿身上狠狠打几下出气。

“也，也还挺有意思的啊……”瑟瑟弱弱反驳一句，人间千色千样，比起一成不变的昆仑的确要有趣许多。

西王母止步，回头举起手，当真是想给她一巴掌。

瑟瑟立马缩起脖子，满是委屈又不服气地瞪着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