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是条不宽的小路,左右人家都紧闭院门,并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就在胡敏成收回脑袋打算关上门的时候,他瞥见了角落里露出月白色的衣裙一角。
瑟瑟站在矮墙后面,露出半个身子,微微笑着看向胡敏成,少女笑容清丽娇俏,一如当年。
胡敏成愣在了原地。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跨步走出院子,关好门后朝着瑟瑟走过去。
眼瞧着胡敏成跟在身后,瑟瑟七拐八弯走到了一条小河边上才停下脚步。
这条小河和当初柳城里那条多像啊,可惜,少了一棵沉默矗立在河边的老柳树。
胡敏成眉目间满是愁绪,又忍不住叹气。
这书呆子,才多久没见怎么就变成了小老头,天天唉声叹气的!
瑟瑟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胡敏成,发现他眉心郁结,且举着一团黑气。
捏了捏怀里白虎的后脖子,瑟瑟悄声问:“他眉间那团黑气是什么东西?”
白虎看了看,摇头:“我也看不清。”
“哦……”
胡敏成双手往前一鞠,朝着瑟瑟行了个礼:“大雁姑娘,别来无恙。”
乍一听到这个称呼,瑟瑟迷茫了一下,恍如隔世。
她记性向来时好时坏,倒是快忘了从前还胡诌过大雁这个名字。
瑟瑟笑着点点头:“胡公子别来无恙啊,这么巧咱们能在这里碰到,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说的意味深长,胡敏成没能琢磨出她话里的意思,不耻下问:“是挺巧,不知姑娘这话是何意?”
“你怎么来这里了。”
“是家…是幼贞,家中出事后她风雨飘摇艰难度日,好不容易才嫁人换得安稳度日。她前些日子写信给我,信中提及许多,我们二人虽无兄妹情分但也有兄妹情缘,如今家人一个都不在世,念及往昔想与我冰释前嫌。她的夫婿有手艺开店,想叫我过来搭把手。”提起这个,胡敏成又开始唉声叹气,露出几许对从前的怀念。
瑟瑟面色古怪,想要冲过去照着胡敏成的脑壳子给一巴掌,把占据了他肉体的野鬼给扇出去。
不然,不然好端端一个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呢!
“你……”她错愕的神情藏都藏不住,“胡敏成,你还记得你娘是怎么死的吗?”
“我……我到死也不会忘记。”
“我说话难听,你娘的病固然有一部分是因为你走失,但真正让她病重是因为你走失期间你爹把他养在外面的外室给带回府里,还大摆宴席。”
“这个我也知…可,可这也是上一辈人的恩怨,瑶姬并没有对我娘做什么。”
这下子就连白虎也张大嘴巴,像是见鬼了一样看向胡敏成。她亮了亮手里的爪子:“要不要我去把他脑袋里的水倒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