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哪里了,师父?”阿难目光清澈,似乎真的很担心。
三五斤闭上眼,藏起眼中悔恨,将事情娓娓道来。
阿难听完,沉默了一会儿,没有三五斤想象中的恼怒和抗拒,反而叹了一声:“没想到老林村里发生过这么多事。那我该叫他什么,师祖吗?”
三五斤木然点点头。
“天呐,师祖好年轻啊!还有那个守墓的冯大爷,老头儿你怎么从来没有带我去扫过墓。”阿难絮絮叨叨,“怪不得师父你会在鸟不拉屎的老林村住下,怪不得师祖叮嘱你不可以伤害白虎,我从前就在话本子里读过,前世今生呢……”
三五斤目光晦涩地看向阿难:“你不怪我?”
“怪你干什么!”阿难一脸理所应当,“要不是当初你把我捡回来,我早就饿死街头了。要不是你把师祖的那一魄塞进我的身体里,我现在就是傻子一个。不论你出于什么目的去做这些事,这些都是于我有益的事情。老头儿,我可做不出一边坐享其成一边又倒打一耙的事情!”
他气呼呼地瞪着三五斤,似乎觉得这是对他人品的侮辱。
“所以师祖现在在我身体里睡着了对吗?”阿难伸伸胳膊踢踢腿,“那也挺好的。他接受了我,我也接受他。以后要是没事儿我就偷偷溜去看白虎一眼,看她过得好不好,这样师祖也能看到。”
三五斤再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回到酒楼里,白虎就躺在柜台上不愿意起来。
明明才过去一晚上,怎么跟过去一辈子似的那么累。
瑟瑟趴在柜台旁,同她脑袋挨着脑袋。
解决了白虎那边的事情,她又想起了自己的烦心事。
一手拨动着白虎的毛发,瑟瑟嘀咕:“你说胡敏成那边到底什么个情况啊,咱们再去把摄魂珠抢回来吧。”
白虎翻了个身,肚皮朝上,像一滩烂泥:“去抢,你怎么抢,你当巡逻的阴兵是吃素的吗?”
瑟瑟伸手揽住白虎,宽大的袖子盖在白虎肚子上,唉声叹气:“那怎么办嘛,真是烦死人了……”
“去找嘉青呗,摄魂珠为什么落在胡敏成手上嘉青应该最清楚了,跟,跟阿孟姐打听一下……”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继而被打鼾声代替。
见白虎睡着了,瑟瑟只好抱着白虎回后院。
第二日,她特意找到了阿孟,舔着脸凑到阿孟身边:“姐姐,早上好呀,睡得好吗,太阳可真不错。”
头顶上常年乌云压顶的天空又灰暗几分,厚重的云层像是会随时掉下来。
阿孟捏了捏瑟瑟的脸颊,将她讨好的笑脸捏变形:“说吧,有什么事求姐姐?”
“想找个人!”瑟瑟将自己的脸蛋救出来,站起身比划,“大概这么高,黑头发黑眼睛,皮肤很白,总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阿孟噗嗤一笑:“路上随便揪一个出来大概都是这样子的。”
“不一样,他长得格外好看,就是脸太冷了。”瑟瑟认真摇摇头,“还有就是,他说,他在地府任职。”
听到最后一句话,阿孟笑意微收:“在地府任职,叫什么?”
“嘉青。”
嘉青?
阿孟念着这个名字,在脑海里翻来覆去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起来自己知晓这号人物。
“你可有什么沾染了他气息的东西?”
瑟瑟乖乖地掏出青蚨子虫,放在阿孟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