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男人快被折磨疯了，不是因为那些刑罚，而是因为无论他多么真诚地睁大眼睛，无论用多么诚恳的语气说，眼前这个冷冰冰的人总是不相信他。

“老子都说了！没有，没有没有！他娘的老子遇到他的时候，他手里啥都没有！全靠他给老子画饼，老子才是收留了他！”红衣男人破口大骂，骂一句嘴巴里吐出一口黑雾，他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被绞成了一团，分不清是哪里痛。

嘉青压低眉眼，一抬手，守在旁边的阴兵又高高举起鞭子，狠狠抽在了红衣男人身上。

“嗷！”红衣男人痛呼一声，接着是更加猛烈的谩骂，“老子曰你大姑你大爷你大舅母你二狗你三舅你四大娘你祖宗上下十八大！”

听他这么骂，阴兵手里的鞭子挥舞更加卖力。

嘉青对于他的辱骂没有丝毫该有的反应，再一次问：“东西，在哪。”

红衣男人呕了口老血，垂下脑袋，哭唧唧：“我说的都是真的，相信我吧！暹罗他只跟我说从旁人那里取回黑书藏了起来，然后一直窝在柳城里，直到他被老虎吃掉我都没从他口中听到黑书的下落！”

“呜呜呜呜！老子怎么这么惨啊，收了个下属只会给我画饼，画了几十年的饼都快把我撑死了。你们这群卑鄙小鬼背后偷袭，我都说实话了你们还不相信！老子被暹罗画出一肚子的气都被你抽没了，没了！”

他开始哇哇大哭，哭得嘉青头疼不已，起身离开。

离开牢笼又走出好远，这才听不到烦人的哭声，嘉青长长舒了一口气。

秦广王站在嘉青身边，偷偷打量他的神色：“接下来，该怎么办？”

嘉青拂袖离去：“继续审。”

大概是里头的红衣男人听到了嘉青的话，哭得愈发大声，秦广王不耐烦地挠了挠耳朵，就没见过这么能哭的！

过了两日，瑟瑟才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的第一反应，就是死死抓着白虎，一瞬不瞬盯着她，像是要确认什么。

白虎点点头。

房间内响起磨牙的声音。

阿孟心底偷笑，推开房门走进去：“可算是醒了，感觉如何了？”

瑟瑟坐起来，动了动胳膊腿：“没事，挺好的。”

“虽然这具身体与你魂体契合，到底不是自己的，若再有魂体重伤，我可不能保证再把你救回来了。”

瑟瑟抓着阿孟的胳膊摇了摇：“我才不信，姐姐这么厉害。”

“对了，我找到我要找的人了。”瑟瑟突然说。

阿孟脸上闪过一阵心虚：“啊，是吗？在哪儿找到的啊。”

瑟瑟盯着阿孟的脸，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那日夜里城外发生了什么姐姐可知道？”

那时候瑟瑟虽然受了重伤，也不是完全失去意识。

崔钰凭借手中一支笔与那红衣男人斗得有来有回，她多多少少看到了一些。

更别提最后那个从天而降的巨钟，直接将红衣男人困在其中。

当然，还有站在金钟前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

一想到这里，瑟瑟又忍不住开始磨牙。

阿孟干笑着移开目光：“发生了什么呀？我不知道啊，我忙着酒楼里的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