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泠冷汗涔涔:“我……我本意是遵照大帅当年的指示,要让傅英沦为一个庸人,武功上我只传了他小乙真气中的一小部分,如同我师父对我一样,并未传他太乙真气,玲珑剑法也未传他,只传他本门并不擅长的刀法,本来要一直把他圈养在南海,后来三徒弟顾大均在京城需要人手,点头要他,我当时未在南海,我自己也一大家子人,故也未多想,无非让他在锦衣卫当个小兵。入京之后,为进一步约束他,我传书命顾大均给他介绍了一门亲事,老婆孩子热炕头,以使他不思进取!直到血剑门大闹京师,玲珑门自相火并,元气大伤,血剑挟持他与公主到华山,我追到华山,才知公主心仪于他。我为了保住玲珑门在京的权势,我及连瑛才有意撮合他与公主……”
那人打断:“傅英已经婚配,你们为什么还要撮合?”
洛长泠道:“傅英的妻女在京师被血剑门杀了,所以他这次才纠集各派入藏,但不知他怎么和龙虎山搭上线儿了。”
那人叹气:“错误!复仇之心最是能激发一个人的潜力!他多大?”
洛长泠想了想:“二十三了吧,这个……大帅应该是比我更清楚!”
那人问:“他练成独孤九剑了?”
洛长泠:“据说在苏州斗败了上官金戎,我没有亲见。”
那人哼了一声:“怎么?我这个干弟弟也不安分起来了吗?听说还与我女儿击掌结盟?”
洛长泠道:“下一步怎么办?请大帅示下!杀了他?”
那人道:“哪个?上官还是傅英?”
洛长泠道:“还有,上官削断了连瑛的双臂!”
那人不答,陷入沉思:“连瑛?尧媖的师父是连瑛,情郎又是傅英,三英相连,看来冥冥中自有天意……杀之不祥!”顿了一顿,又道:“可是他如今裹挟了尧瑛、心湛……破了玲珑局,练成了独孤九剑,参拜了武侯祠……”
洛长泠惊问:“怎么?!这小子竟然破解了玲珑局?我们会合之后,他从未向我谈及。”
那人又哼了一声:“你掌控不了他……尧媖本来在南海待得好好的!怎么回京了?”
洛长泠道:“听说当今圣上背着厂公冯保,密召公主回京执掌锦衣卫,以分冯保掌控厂卫之权!”
那人不语。过了一阵,他缓缓地道:“朱翊钧想借尧媖之手搞掉冯保,一旦控制内廷,下一步的矛头很可能就是外阁的张居正!”
那人渐渐陷入回忆:“我年轻时,为了尊重玉帅,不得不借用玉帅的势力——东方家族在锦衣卫的存在!后来,出于南海距京师较远而不易在京师生根发芽的考虑,我调你们玲珑门子弟进入厂卫,以接替除掉陆炳留下的真空……”
他顿了一顿:“从后续来看,小皇帝为了利用姐姐尧媖这张牌,把南海势力子弟都提到东厂及锦衣卫的要职高位,想要从太后、首辅、厂公三角控制中撕开一角!”
洛长泠道:“属下愚钝,竟然糊涂得以为支持公主就是支持着您留下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