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英拦住道:“且等一等,要知心腹事,单听背后言,我们何不等晚上悄悄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尕日玛他们还在放羊么?”
央金道:“我已经着侍女去告知他们千万别回来,能跑多跑远,让侍女先把牛羊赶回来。”
傅英摇头:“如果跑不出藏区,早晚不得还被抓回来?”
央金道:“这些法王们、教王们各有辖地,互不统属,只要跑出被管辖之地,就有逃生机会!”
这时又有侍女来报事,央金听毕,道:“我几位伯伯、叔叔都来了,果然有事!我们去听听,不必等晚上了……”
央金让傅英换上侍卫装束,自己也换上轻衣便装,央金在这里从小长大,门清得很,七绕八绕,领傅英从一个角门进入羊卓都司都厅的一座偏厦,傅英见偏厅与正厅有一段房梁相通,便提了央金,纵上了房梁!
房梁上灰晦窄仄,傅英只得紧紧揽住央金,怕她一不小心掉了下去。央金作为将门千金,对于骑马射箭简单技击这些平常武艺没有问题,但对于拳脚、气功、轻身术、点穴功这些高深细致的中原武功却是毫不入门,所以在傅英眼里,自是毫无根基可言。央金长大之后,第一次被一个年轻男子揽在身侧,内心不觉狂跳起来,呼吸也不均匀起来,傅英于是右手不知不觉轻轻用衣袖掩住央金口鼻,以免她呼吸过重被下面发觉。
两人刚刚稳当,只听甲胄声响,从正门进来三人。
央金不仅会汉话,还会汉文,在傅英手掌写道:“他们是牛儿宗寨行都指挥使司佥事宋嗣多吉、仁蚌行司指挥佥事王嗣普布、蔡巴行司指挥佥事孙嗣边巴,祖先原是明初大将邓愈的部下,后留在乌思藏驻守,世袭罔替,虽然被藏人同化,但仍保留了汉姓。”
进来的这三人,并没有就座,而是分列两侧,仿佛后面还有更大的人物。
央金又写道:“这三位叔伯都到我阿爸的营寨里来了!”
这时又有两人从后厅绕了进来,一人当先,一人相陪,相陪之人随即站在三人之旁,共四人分列两边!一人正中就座。
傅英见那正中之人身影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是谁。
只见原来相陪之人带头插手施礼:“大明俺不罗行都指挥使司佥事盛嗣次仁参见大帅!”
央金在傅英手上写道:“我阿爸!”
只见其余三人也逐一参见了,说的都是汉话。
正中之人并不答言,停了一会儿,他也用汉话道:“我这次未在总都司召见你们,而是就近来到了羊卓行司(俺不罗行司),顺便把你们三人也召来,是有两件重要的事。一件事,是上面的意思,有一伙子汉人进入藏域,其中有人在朝廷官职显赫,但是只要没有兵部的调令,任何要求明军出动的要求,都是无理要求,不得服从调动!即使是都督府的军令,也不要让它蒙混过关,须知,东北的奴儿干都司、西南的乌思藏都司,包括朵甘都司、哈密都司,除兵部予以任除调转外,都是皇帝直接诏令的,不在任何一个五军都督府的战区管辖之内!”